謊言被戳破的窘迫感湧上來。
很快便染紅了林安閒的臉頰。
“你……”林安閒語無倫次,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你有什麼依據?”
看見他的反應,蕭長夜眯眼笑了起來,甚至發出了清朗的笑聲。
“你瞧瞧你這定力,隻差在自己臉上寫著‘我就是凶手’幾個大字了。”
蕭長夜語氣無奈。
林安閒一愣,才反應過來,蕭長夜根本沒有什麼證據,完全是自己心虛的表現暴露了自己。
“你、你、你……”
林安閒臉燒得滾燙。蕭長夜的笑聲像是巴掌在打他的臉。
好似自己是一隻蠢笨的小兔子,看見大灰狼之後趕緊藏進了灌木叢中,滿以為自己藏得天衣無縫,沾沾自喜,卻不知道自己的圓圓尾巴早露在了灌木叢外。
連方婉都忍不住捂嘴偷笑:“仙人哥哥,對其他人你可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了。”
方婉還不知道林安閒的名字,所以喚他仙人哥哥。
林安閒對這個稱呼有些過敏,總覺得太臭不要臉。
於是他對小姑娘道:“我叫林愈,字安閒,你可以叫我林哥哥或者愈哥哥,彆叫我什麼仙人……”
方婉葡萄珠子似的眼睛盯著林安閒。
而後小姑娘燦然一笑:“嗯,我知道了,愈哥哥。”
一旁的蕭長夜默默在心底記下了這個名字。
林愈,林愈……
原來你叫這個名字。
“哎,行吧,我說實話了。”林安閒歎氣,反正自己都被看穿了,再隱瞞也沒用處。
於是他將薑小仙死前自己和她在房間中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完全程後,蕭長夜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如何,我覺得我肯定是殺人犯了,這絕對是我老爹的陰謀,給我強行提升難度呢。”
林安閒抱怨起來。
然而這時,蕭長夜輕輕搖了搖頭。
“不,我覺得你不是凶手。”
“嗯?”林安閒不解,他都這樣了還不是凶手啊?
蕭長夜蹙眉:“這幻境應當不會如此簡單,凶手明顯成這樣。”
總覺得這話不是什麼好話,自己是凶手就這麼明顯嗎?
林安閒忍不住提醒他:“蕭長夜,你可彆忘了,對其他修士來說,還什麼都不知道呢,甚至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哪裡簡單了?”
“或許吧,但我認為你不是凶手。”
蕭長夜依舊堅持。
林安閒歎氣:“你這般相信我,我真是謝謝啊。但是事實如此,我就是凶手,她就在我麵前斷氣的,我再如何抵賴不了。”
“喂,你說我如果是凶手你就要幫我贏下遊戲。”林安閒碰了碰蕭長夜的肩膀,“我們不如討論一下怎麼贏吧?”
蕭長夜按住了林安閒的肩頭。
肌膚相貼時,林安閒不自覺抖了抖,也不知蕭長夜這廝是什麼做的,連手心都是冰涼涼的。
“彆急,你聽我說完。”
蕭長夜沉思,斟酌著說出了自己搜集到的線索:
“我偶然得知了一樁往事,關於琴女安陶和薑小仙的。”
“三年前,琴女和薑小仙差不多時間進入醉仙樓,薑小仙嫉妒琴女的相貌出眾,就趁她睡覺的時候潛入她的房間,用火辣辣的熱炭毀了她的臉。”
“從此之後,琴女鬱鬱了一段時間,就戴上了麵紗,再不以真麵目示人。”蕭長夜頓了頓,“若非她琴藝高超,老鴇原本是打算打發她到低級的暗娼去的。”
“這薑小仙,當真是驕縱。”
林安閒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所以你的意思是琴女對薑小仙懷恨在心?”林安閒看向他,“但這不能說明就是她害了薑小仙。”
“我還聽說了一件事。”蕭長夜目色沉沉,“琴女近期常去藥房,據說是想要給薑小仙下毒。”
“下毒?”林安閒驚訝,“你這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姐妹八卦。”蕭長夜答。
林安閒:“……?”
這倒也是,蕭長夜現在是女的,很方便在姑娘們之間打聽消息。
“起碼我們必須要查清楚每個人的底細之後,才能下定論你到底是不是凶手。”
蕭長夜總結到。
林安閒明白蕭長夜的意思。
幻境試煉不會這麼簡單,讓他們隨便猜猜就能猜出答案。
琴女看似與世無爭,實際上藏了不少秘密,想必其他人也各自有各自的難言之隱。
而且,下毒。
這一點讓林安閒受到了啟發。
若是下毒,殺人者就不需要在場,也能完成殺人。
兩人正討論著,柴房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裡麵有人嗎,躲在裡邊做什麼!”
看來老鴇帶著人已經搜查過來了。
林安閒和蕭長夜對視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林安閒起身去開門。
高見崖站在門口,他身後跟著老鴇和劉全山等人。
打開門後,林安閒掛上笑容,天真無害地問:“不知有什麼事?”
眾人看著林安閒從柴房走出來,身後跟著冷豔的逐月。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