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凡人的防備哪裡擋得住修士,高見崖不是不知道這點,隻不過沒有更好的法子,他在門口留了個小陣法,若是有人進入,他立時就能知曉。
劉全山不知高見崖留了這一手,用了隱匿聲息符籙偷偷從窗戶潛入了薑小仙的廂房。
從昨晚開始,劉全山左眼皮就跳得厲害,他有一樣東西落在了薑小仙手裡,萬一被旁人發現了,自己就是再多長出幾張嘴也說不清楚。
薑小仙的屍身已經被收殮了,隻剩一小灘血跡擺在原地,劉全山不小心瞥見,頓時膽寒心顫。
他不過是低級修士,從小拜入山門修習,罕有機會下山接觸凡俗人事,哪裡見過這般血呼刺啦的場景。
劉全山悄沒聲來到薑小仙的梳妝桌前,飛快打開一個個箱篋查看。
可翻了個底朝天,劉全山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劉全山輕易不肯罷休,又去翻薑小仙的床鋪。翻動已死之人的東西著實令人感到罪過。劉全山口中不住念叨著:“姑奶奶大慈大悲原諒我吧……”
終於,翻開最底下一層褥子,劉全山看到了自己苦苦搜尋的東西。
那是一封信,一封自己寫給薑小仙的保證信。
劉全山打開一看,果真不錯,趕緊收收好放入懷中,而後重新整理好薑小仙的床鋪,抬腿就想要溜走。
就在劉全山開溜之時,一腳踏上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差點把他絆摔一跤。
劉全山扶著桌子站穩,低頭定睛一看,發現絆倒自己的竟然是一塊雙魚玉佩。
這玉佩裹在一堆雜亂的衣物當中。事發時,薑小仙頭撞到衣櫃,把衣櫃的門撞開了,裡麵塞滿的衣物紛落了一地,這才掩蓋住了這一塊玉佩。
劉全山彎腰撿起玉佩,吊在眼前細細看了。
看著看著,他瞪大了眼。
他認出了這玉佩。
雙魚佩,他認識的人中,隻有林安閒有這麼一對。平素戴在腰間,閒來無事偶爾會拿出來把玩。
從前朱雀幫的人聚在一起偷偷喝酒的時候,陳帆曾諂笑著問過林安閒這對玉佩的來曆。
林安閒漫不經心答了,那是他爹送給他娘的東西,他滿周歲抓周的時候抓到了,他娘就贈與了他。
林安閒的爹畢竟是一方大能,即便是年輕時候擁有的寶物也不是凡物。這玉佩在陽光之下光華流彩,隱隱可見七彩光芒,一般的玉是做不到的。
眼前雙魚佩隻剩了一隻魚兒,還有一隻不知在何處。
但另一隻在何處根本不重要,有雙魚佩在此,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林安閒曾經出現在薑小仙的廂房過,而且出現得比誰都早,起碼早於薑小仙頭觸衣櫃而死之前。
劉全山的心撲通撲通跳起來。
他覺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若是自己現在找出了凶手,那自己就能贏得這場試煉。
試煉第一名的獎勵是洗靈丹,劉全山是雙靈根,對他來說洗靈丹的誘惑可太強了,隻要一用,他就能從天資平平搖身一變成為修仙天才。
劉全山緊張地吞了口水,又不敢輕易報出林安閒的名字,萬一錯了,他就直接被淘汰,沒機會了。
他要再等等,等更多更確鑿的證據。
劉全山把雙魚佩收進了懷裡。
可一轉身,廂房的門被砰然踢開開。
高見崖收回腿,出現在門口。
背著月光,高見崖身形顯得格外高大。
萬萬沒想到高見崖此刻會出現,劉全山嚇了一跳。
更糟糕的是,從高見崖身後竄出個腦袋,正是林安閒。
跟著林安閒一同到來的,還有冷著臉的蕭長夜。
林安閒一轉,從高見崖身後繞出來,兩步走到劉全山身邊,從他手上把信封抽了出來。
“這是什麼?”林安閒動作迅速,說著就要打開信封。
劉全山方才隻顧著藏雙魚佩,一時把懷裡剛藏好的信暫時拿了出來。不想一下子就被林安閒看見搶了去。
“還我!”劉全山撲過去想要搶回信封。
但林安閒修為比他高,身形一閃就躲過,順手還拆開了信封。
“茲此向薑小仙保證,待孩子落地,就娶薑氏為妻……劉金寶。”
林安閒將信的內容念了出來。
念完後,林安閒抬眼看向劉全山,氣勢淩然質問道:“薑小仙有孕,你是孩子的父親?”
劉全山眼見自己最大的把柄被旁人知曉,咬咬牙,在心底裡豁出去要拉著林安閒下水。
可他正要喊時,所有人耳邊傳來了同一個悠遠的聲音:
“凶手淘汰一名無辜弟子,當前幻境剩餘弟子: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