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鸞鳥頓時從儲物袋中鑽出來,它一腳踩在小二身上,一翅膀把廚子扇到了牆上,撞了個七葷八素。
兩人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青鸞這等神鳥,伸展開身子能填滿整個房間,當即嚇得瑟瑟發抖。
小二抱著腦袋喊:“妖怪啊!!”
手腳還被綁著,但一點不影響林安閒放狠話:“哼,怕了吧!”
青鸞長長的喙啄向了壯廚子的腦袋,一下子將他的腦袋啄出了血。
壯廚子立時嚇暈了過去,兩胯間濕濕的。
小二哭著喊著:“小的有眼不識仙君大人,仙君大人饒了我們吧……”
林安閒正想讓小二把自己的手腳解開。畢竟青鸞會打架會飛天,但是沒有手不會解繩子。
這時候房間門忽然被推開了,來人竟然是高見崖,他滿臉寫著擔憂。
“主子!”
林安閒愣住。
高見崖也有點驚訝。
自從幾天前高見崖得知林安閒失去修為還跑出宗門後,就急得不得了,怕主子在路上遇到什麼危險,當即就追了出來。
追了許多天,才追到此處客棧,剛進門就聽見樓上有打鬥的聲音,擔憂地找上來,本想幫林安閒解決掉壞人,不料主子根本用不著自己,早已把人打服了。
高見崖跑過去,半跪在林安閒身後,幫他解開了繩子。
林安閒摸了摸被繩子磨破的手腕,問:“你怎麼追來了?”
高見崖:“擔心。”
看他水汪汪的眼神,林安閒想到了凡間一種叫做小狗的生靈,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乖。”
高見崖:?
解救了主子之後,高見崖一腳踏在了小二的身上,問:“殺了?”
林安閒擺擺手:“算了,我到底沒如何。”
眼睛一轉,林安閒忽然壞笑起來,蹲身問趴在地上的小二:“你們這兒,有沒有木板和筆墨?”
第二日清早。
被扒光了上衣的小二和廚子跪在客棧門口,一人舉了一個木板,上麵分彆寫著:“本店黑店”和“敬請繞道”。
林安閒趴在高見崖的背上,回頭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傑作,笑著被帶離了客棧。
高見崖練氣九階,背個林安閒趕路臉不紅氣不喘。
林安閒也樂得把他當坐騎。
反正高見崖不介意。
且行且休息,又耗費了近五日功夫,兩人終於來到了迫熔城的城門口。
迫熔城坐落在修仙界和魔界交界處。是一座規模龐大的邊境之城。護城河繞城一圈,裡邊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滾滾熔岩。
主城門緊閉,鋼鐵鑄成的大門上畫著血紅的蟒蛇圖騰。
迫熔城的現任城主是個分神期的老怪物,主宰此地已經有好幾百年。
就林安閒所知,這位城主亦正亦邪,性情暴戾,大小老婆娶了一百個,私生子滿地跑。
而且他還是個純粹的實力為尊者,城內按修為排地位,沒有修為的凡人全都是低賤的奴隸。
可沒有人會置喙這樣的製度,因為迫熔城是最接近魔界的一座城池,隨時都會遭遇魔修和魔物的侵襲,沒有強者庇護,弱小者根本無法苟活。
這裡連天空都是血紅色,飄著好似血滴凝結成的紅雲。
那雲若是彙聚成雨,落下來能灼傷普通人的皮膚。
林安閒不太想踏入這座城,他現在是凡人,一進去就會被打成奴隸。
但不進去又找不到蕭長夜那廝,林安閒咬了咬牙,對高見崖說:“放我下來吧,我們進城。”
迫熔城隻開了一扇偏門,左右守著兩排由練氣期修士組成的戍衛隊。
戍衛隊在一個個查探進城者的修為和天賦,如果是修士,就登記加入城池的武裝,凡人則直接拖去奴隸市場。
林安閒給自己披上了一件長袍,兜帽扣在頭上,隱去了麵容。
這件長袍是法器,上麵有靈氣。他想試試看能否蒙混過去。
排隊想要進城的人很多,林安閒大致數了數有將近五十人。其中不乏衣不蔽體的凡人。他們生在這荒蕪的邊境之地,縱使進城就會成為奴隸,也趨之若鶩。
終於輪到了林安閒和高見崖。
戍衛隊守著桌上的一顆測靈石,隻要摸一下,就能大致判斷修士的修為。
高見崖伸手,測靈石顯現出深紅色,表明他練氣後期的修為。
戍衛隊唱喏道:“練氣期修士,登記!”
一個瘦弱的書記官走了過來,問了高見崖的姓名、年紀和簡單來曆。
高見崖看了眼林安閒,待他點頭後,一一答了。
登記之後高見崖被放行,林安閒低著頭,想跟在他身後進去,卻被攔了下來。
戍衛兵士冷冷道:“你,測修為。”
林安閒攥緊拳頭,抓準時機想要開溜。
可他忘了自己現在不過是個凡人,哪裡逃得過修士的眼睛。
戍衛兵士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人扯了回來,強行按在了測靈石上邊。
林安閒期待的蒙混過關最終沒有成功,測靈石在他手底下沒有任何反應,說明他身上沒有半分靈氣,他是個凡人。
戍衛兵士立即大喊:“凡人!拖去車上!”
高見崖忙回身想要救林安閒。
忽然一道寒氣透骨的聲音傳來:
“彆動他,他是我的奴隸。”
兜帽已經在慌亂間落下,林安閒看向聲音傳來處,驚訝地看見了一身戎裝的蕭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