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臣有事稟報!”
不出所料,在王富貴宣讀完之後,翰林院的鐘大人站了出來。
鐘書韞雙手作輯站在殿前,大聲說道:“陛下,謝景玄入戶部任職,是否是陛下的意思?還是謝相安排的?”
還未等厲時琛發言,謝清禾厲聲道:“休要胡言!安排官職乃是陛下親為,本官未曾參與此事!”
鐘書韞冷笑,“那為何偏偏是你的兒子入了戶部?先不說林一凡去的工部,那徐海州也是要從翰林院七品開始,曆年來哪個狀元郎能一步到六品官員的?而謝景玄剛入朝堂便是六品,於理不合!”
謝清禾瞪著他,氣的胡子都吹起來,“你什麼意思?是想說本官偏頗,把兒子調到戶部,給他鋪路?”
鐘書韞大聲質問:“難道不是嗎?”
謝清禾擼起袖子就要和他吵起來。
謝清禾為人敦厚,一般不與人交惡,能出現這種情況除非是把他逼急了。
在先帝走後,新皇登基,群龍無首,朝堂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丞相這個位置讓不少大臣心裡都有了心思,要說道資曆和立場,那第一人選便是鐘老鐘書韞。
鐘書韞隻差臨門一腳,便能坐上這丞相之位。
卻沒想,半路被謝清禾截胡了,這怎能不氣?
為官者,封侯拜相是所有官員最終的榮耀。
聽聞謝清禾當上丞相,鐘書韞告假了好幾天,聽聞被氣得下不來床。
而這段時間,鐘書韞仗著自己資曆比謝請禾高,而且身居翰林院之首,常常給謝清禾使絆子,謝清禾再好的脾氣也該被磨出火來了。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謝景玄作為話題中心人物,目不斜視,隱入人群。
謝清禾在帶他上朝時,已經千叮萬囑,在朝堂上他們是同僚,官場無父子。
最重要是,彆給他添堵。
眼看兩人越吵越來勁,王富貴悄悄看了一眼厲時琛,看他臉色有點發黑,王富貴立刻發出兩聲咳嗽,提醒一下各位。
陛下還坐著呢,你們可得悠著點。
謝清禾和鐘書韞兩人也意識到了問題,趕緊閉上嘴巴。
厲時琛冷聲道:“你們當這集市呢?”
鐘書韞和謝清禾互瞪了一眼,齊聲道:“微臣知錯。”
厲時琛:“謝景玄入戶部,是朕的安排,朕的安排,爾等可有異議?”
鐘書韞臉色發青,顫聲大喊:“陛下,萬萬不可啊。”
“鐘愛卿,有何異議?”
鐘書韞跪在地上,勸諫:“陛下,如今謝大人在朝中已是一手遮天,如今謝家兒郎入我朝當官,日後若在謝大人的輔助之下掌握戶部,豈不是等於掌握整個朝堂,屆時……屆時……”
謝清禾兩眼一瞪,這老不羞的,在說什麼?!
謝清禾立刻跪在地上,氣憤道:“陛下,臣並無此意,也絕無此意,若是陛下有疑,微臣族人皆可不入仕!”
哦豁。
厲時琛挑挑眉,要知道謝老從前就期望自家孩子成才,聽聞謝老對謝景玄有著很高的期許,隻希望他以後能在官場上大展拳腳,封侯拜相,而如今這番話可真是動了氣了。
厲時琛:“謝愛卿的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鐘大人也不必擔心,朕要如何做自然是有朕的道理。好了,朕乏了,退朝吧。”
鐘書韞:“陛下!”
謝清禾笑著恭送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鐘書韞羞怒地看著謝清禾,氣血升高,有些不穩,王富貴趕緊向前扶住鐘老,輕聲安撫道:“鐘大人,可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莫要氣壞了身子,陛下在請鐘大人前去養心殿一同用膳。”
鐘書韞聽聞此言,立刻容光煥發,整理了衣服,笑道:“請公公帶路。”
轉身離開的時候還向謝清禾挑釁地笑了笑。
謝清禾無奈,他們二人加起來百歲有餘,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幼稚?
底下還這麼多同僚看著呢,鐘書韞不要臉他還要臉呢。
等王公公和鐘大人走遠,不少同僚上前祝賀。
“謝相家裡又出一名大將,實在可喜可賀啊。”
“謝小公子,恭喜。”
“謝小公子,咱倆同屬戶部,以後可得好好關照啊。”
這一聲聲道喜,反而讓謝相有些心煩,現在他正是騎虎難下的時候,這有什麼好道喜的。
謝景玄更甚,隻能尷尬地和諸位官員說著幾句客套話。
而鐘書韞腳步生風,臉上帶著喜意進了養心殿。
這是新帝繼位以來,第一次召見他。
“參見陛下。”
厲時琛親自把鐘書韞扶起,笑道:“愛卿請起,陪朕一同用膳吧。”
用膳後,來到禦書房議事。
鐘書韞斟酌再三,瞅了一眼心情不錯的陛下,還是把心中疑問問了出來:“陛下對於謝景玄怎麼看?”
厲時琛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鐘書韞心裡一咯噔。
厲時琛:“留他自有用處,而且不是有鐘愛卿看著嗎?我很放心。”
鐘書韞聽聞此話,感激流涕,“臣願為陛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