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來去匆匆,在跟厲時琛交代完畢之後,連忙趕回了封地。
這場秋獵的刺殺不過是一次刺探,背後的人根本沒想真正出手,隻是想把局勢攪渾,放個迷魂陣。
厲時琛倒是沒懷疑他這位六皇兄,對於真正的幕後黑手,厲時琛也不並在意。
都是些跳梁小醜,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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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大雪覆蓋了整座紫禁城。
寢宮炭火燒得很旺,門口的太監蹲坐在門檻上昏昏欲睡。
王公公走上前踢了踢太監,太監嚇得一激靈立刻站起身,緊張道:“王公公。”
王公公:“去休息吧。”
太監臉上一喜:“是,謝謝公公。”
王富貴輕輕地走進寢殿,燃起燭火,房間霎時變得光亮起來。
“陛下,該起了。”
厲時琛常年習武,聽覺敏銳,從王公公走進寢殿時就已經聽到他輕微的腳步聲。
厲時琛捂著腦袋,不願意起來。
自從當上皇帝之後,這天沒亮就得早起上朝,他比雞都起得早!
厲時琛很想問問列祖列宗,到底哪位定下來的早朝時間。
王公公小心伺候著,苦著臉想:這個冬天可太難熬了。
夏天因為天熱,陛下還願意早起,冬天天氣冷,陛下都不願意挪窩。
自從進入冬日之後,陛下上早朝時經常都是黑著臉,讓諸位大臣心中都有些忐忑,儘量少說廢話,多說重點。
高效率情況下,早朝的時間也比以前縮短了不少。
鐘書韞:“陛下,今年是否像往常一樣,開始在城門外搭棚施粥?”
厲時琛:“允。”
“急報!”
門外太監的急報聲,喚醒了許多悄悄打瞌睡的大臣。
厲時琛:“說!”
太監:“大理寺傳來急報,平西王突發急病,詢問陛下是否讓太醫前去診治。”
厲時琛嗤笑:“他還沒死啊?”
厲時琛這句話讓大臣們不敢說話,心裡默默為平西王點蠟。
“為何突發急病?”
太監:“高大人說是平西王受不了牢獄之苦,又因為冬日牢房冰冷,感染風寒,如今高燒不退,怕是生命垂危。”
“這……”
“怎會如此?”
“陛下,是否請太醫?”
底下的大臣竊竊私語,厲時琛眼裡劃過一絲嘲諷,“將死之人,多活幾日都是便宜他了,還需要太醫診治?”
大臣們懦懦地不敢出聲,而且正如陛下所言,這平西王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平西王作惡多端,斬殺朝廷命官可是在挑釁皇權,此事東窗事發之後,平西王雖不至死也會被罷免王權,可平西王偏偏惡事做儘,手裡沾滿鮮血,身上背著數條命案,無法輕饒。
不僅如此,他還是清平縣禍端的導火線,陛下十分看重此事。
平西王及其二兒子厲東萊,崔媽媽還有如娘四人判處死刑。
平西王世子厲景逸因未參與此事,免其死罪,隻保留了世子名銜,收回皇權,已是莫大的恩賜。
厲時琛厭惡地丟下一句:“他若死了再來告訴朕,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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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雪花絮絮,大臣們反倒是留在殿中不想走了。
雪天路滑,不安全。
元夜拉著謝清禾到一邊說話,“是不是你兒子又犯渾了,惹得陛下近日都沒好臉色。”
謝清禾聞言,瞪了他一眼:“與我兒何乾?”
元夜樂嗬嗬地看了一眼四周,確認無人之後,在謝清禾耳邊悄悄說道:“我可是聽說了,沒想到小謝大人居然在清平縣招-妓!招的還是男-妓!快和我說說,我可沒想到賢侄居然這般孟浪!”
謝清禾趕緊捂住元夜的嘴,“你這個糟老頭子可彆亂說!”
元夜:“唔……放開,我可沒亂說!”
兩人拉拉扯扯的惹得不少大臣都往這邊看,謝清禾威脅地看了一眼元夜。
元夜擺擺手,“好吧,我不亂說。”
謝清禾收回了手,往元夜衣服上擦著他的口水,嫌棄得很。
元夜笑眯眯地問:“令夫人還好吧?”
“你還敢問?信不信我揍你?!”
瞧見謝清禾吹胡子瞪眼,元夜也不敢把人惹出火來,“哎,我可告訴你啊,毆打朝廷命官是重罪,小心你的烏紗帽不保!”
謝清禾掄起袖口,罵道:“我看你今日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了是吧?”
元夜一邊跑一邊求饒:“謝大人饒命!”
鐘書韞原本與幾位大臣在商量施粥的各項事宜,聽到騷亂轉身一看,翻了一下白眼,嗬斥道:“我說你們兩個都多大歲數的人,身居高位,也不怕年輕一輩的看了笑話。”
兩位大臣停下腳步,看向四周傳來目光。
臉紅紅地揮袖而去。
有所不同的是,元夜是羞的,謝清禾是給氣的。
謝清禾路過巷口的時候,下車買了幾盒新鮮出爐的糕點帶回家。
在院子門口看見丫鬟元秀,把人抓住問話:“夫人今日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