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回大人,夫人早上說頭疼。”
謝清禾皺眉:“可有請大夫?”
元秀:“大夫已經來看過了,開了一副藥,廚房正熬著。”
謝清禾揮揮手:“下去吧。”
謝清禾走進房間,揮退了其他丫鬟,給謝夫人輕輕地按著頭。
謝夫人:“回來了?”
謝清禾含笑道:“回來的路上我給你買了兩盒你愛吃的桃花酥,剛新鮮做好的,起來嘗嘗吧?”
謝夫人恨恨道:“我現在還哪有心思吃點心,都怨你。”
謝清禾無奈瞧了她一眼,說道:“我又怎麼了?”
謝夫人:“還不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謝清禾輕聲反駁:“夫人,此言差矣,兒子教不好不一定全是我的過錯……”
謝夫人捏著謝清禾的耳朵,冷笑:“你給老娘再說一遍。”
“誒,誒好,不說了,夫人彆捏。”謝清禾哀嚎地捂著耳朵求饒。
謝夫人忽然留下兩行清淚,嗚咽地說:“我兒竟然真的喜歡男人,可喜歡男人便喜歡就是,他……他還去招-妓,這我臉往哪擱啊。”
謝清禾同仇敵愾,憤憤道:“等他回來,家法伺候,得好好收拾他一頓,真是太不像樣了!”
“你敢?!”
謝夫人瞪著謝清禾,用帕子擦著眼淚,“他若喜歡男人,我也不攔著,隻是那男-妓萬萬不可娶進家門,我兒怎可與那風月場所的男-妓混在一起!”
謝清禾:“夫人說的是,絕不能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進我謝家的門。”
謝夫人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還是讓為娘的親自為他把關吧。”
謝清禾:“夫人是想?”
謝夫人奇怪地看了一眼,說道:“還能想什麼?當然是看看京中有哪家的好兒郎也好男風,給我兒挑選挑選拉上天窗啊!”
說著便起身讓崔媽媽開始物色人選,謝清禾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兒啊,這回可不是爹不幫你,爹也無能為力,你自己惹得鍋自己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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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清平縣的謝景玄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
“大人,當心著涼。”
謝景玄:“無礙。”
在清平縣的這半年,謝景玄終於把所有涉及不正當買賣人口,不正當手段獲取房屋地契,涉嫌貪贓枉法等,這些土財主全都挖了出來。
綁在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數量不少,謝景玄隻能向朝廷求援,增添援兵。
厲時琛看著這份密密麻麻地犯罪名單,沉默了半晌,提筆寫道:就地處決,該殺就殺,彆帶回京城惡心朕。
謝景玄此事做得很隱秘,為防止有人打草驚蛇,通風報信,謝景玄還是跟往常一樣,時常到花樓喝喝茶,裝裝樣子。
清歌這段時日都住在謝景玄的彆院,他明白謝景玄帶他回去並不是想要憐惜他或者有彆的什麼心思,隻為了當初承諾會救他一命。
他要是想活命,就乖乖呆在府裡。
謝景玄不允許他進入主院,隻能呆在後院的廂房。
偶然聽見打掃的下人們說,謝大人書房掛了滿了許多畫,畫上皆是同一名男子。
清歌垂下眼簾。
像他這種身份,注定跌落塵埃,怎敢祈求神明垂憐。
不知道是哪位幸運的男兒,竟然能得到謝大人的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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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玄在書房裡作畫,這是他用來打發時間的唯一愛好。
初見時的驚豔,鬥蛐蛐時的笑顏,打馬球時的颯爽英姿,還有謝景玄記憶中厲時琛所有的模樣,都被細致地畫了下來。
謝景玄看著眼前的畫卷,紅衣縱馬的少年郎。
溫柔地撫摸著畫卷上的臉,呢喃道:“再等等,我們很快就會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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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時琛在禦書房批奏折。
厲景深抱著紙筆跑進來,把紙筆放在地下,行禮問安:“景深見過皇兄。”
“起來吧,這是乾什麼?”
厲景深蹬蹬蹬跑到厲時琛腿邊,把宣紙遞給皇兄,軟糯糯地說道:“皇兄,夫子安排的學業,要畫小動物。”
厲時琛挑眉,“皇兄也不會作畫。”
厲景深聽後,皺著眉頭,看向厲時琛,似是不解。
厲時琛:“怎麼?”
厲景深撇嘴,委屈地說道:“皇兄騙人,皇兄明明無所不能。”
“嗬。”厲時琛被逗笑,一把抱起厲景深,聞著他身上的奶香味,說道:“你個小馬屁精。”
厲景深眉開眼笑,抱著厲時琛撒嬌:“皇兄,與我一同作畫。”
厲時琛單手抱著厲景深,攤開畫紙,思索了許久。
半刻後,厲時琛在畫紙上畫了一個圈,把厲景深放下來,讓他來畫第二筆。
厲景深畫了一條橢圓形的腿,然後示意皇兄接著畫。
厲時琛跟隨者厲景深的步驟,臉色有些怪異。
王公公在一旁努力地憋著笑意,厲時琛瞪了他一眼。
厲時琛沉默地看著笑得歡快的厲景深。
“皇兄,這好像禦花園水池裡趴著的……景深忘記叫什麼了。”
“那叫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