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 這樁婚事當真是十拿九穩的?……(1 / 2)

表姑娘生存實錄 杪商白 4483 字 10個月前

一番疏雨洗芙蓉,回郡王府的路上,可見河湖中芙蓉新粉,殊色帶珠。

此次太傅府的宴席是老太傅鄒是的整壽,各方權貴和書香門第都應邀在列,半月前顧清宜除服,她的姨母郡王妃裴李氏便也將她帶上。

馬車晃晃悠悠的讓人有些困倦,五姑娘裴溫最先忍不住,捏著帕子,打探一般問道:“表妹,我見......方才下雨也不見你身影,聽說許二公子去尋你了?”

這話一出,馬車中坐著的四姑娘裴汐也看過來,顧清宜麵色如常回道:“方才我自個兒到廊下躲雨了,雨勢歇了確實是遇到了許二公子。”

“原是如此,當時那李三表姐讓你喝那薏苡酒,我瞧你匆匆出去,可當真是身子有不適?若是不舒服,不若就同母親辭了明日的抄經吧。”

顧清宜的目光終於看向裴溫的眼睛,語氣仔細聽有些強調之意,“多謝五表姐關心,當真沒什麼大礙的。”

裴溫一雙丹鳳眼,眸光水靈,新月彎眉,同她的生母潭姨娘一般,帶著煙波江州的風韻。

顧清宜麵上帶著她那招牌的淡笑,眼底澄明,好像沒有將裴溫的餿主意放在心裡。

郡王府上的姑娘與公子行排一起,除了顧清宜這個表姑娘,就隻有顧清宜身邊坐著的這兩位姑娘了,庶出的五姑娘裴溫、以及始終不怎麼出聲的嫡出四姑娘裴汐。

自古世家大族都是講求禮法,明日的抄經,郡王妃早已將她的名字定好,姑娘裡就顧清宜和嫡四姑娘裴汐過去偏堂,若是按照裴溫所說的,貿然前去辭拒,按照郡王妃雷厲風行的嚴格性子,她豈能討得了好?

“噯,原是我魯莽了,我是想著明日畢竟是大事,表妹耽擱了就不好了,若是身子不適,我代表妹去也成的。”

始終不怎麼啃聲的裴汐擱下茶盞,用絹帕輕輕沾了沾唇角不存在的水漬:“明日幾位哥哥也會去,五妹妹自來怕大哥,不去也好。”

這話有些細微的偏頗顧清宜,而顧清宜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是聽到了什麼,擱在膝前捏著絹帕的手緊了緊。

裴溫不敢與裴汐嗆聲,訕訕一笑:“四姐姐說的是。”

她心下卻微微一嗤,有些不大服氣,不就是因為顧清宜的未來夫婿是許二公子嗎?這嫡姐竟幫著外來的這表姑娘說話了。

幾人說話間,馬車緩緩停在擺著麒麟石獸邊上。

駕馬的小廝朗聲提醒:“幾位姑娘,到了。”

身後跟著的青蓬馬車裡的丫鬟們早已上前候著,裴汐下了馬車,轉身看身後微微提著裙擺下木梯的顧清宜,手指纖細白皙,卻因這個動作,露出了腕間這破壞美感的紅腫。

她眸光細微一閃,有些心軟:“半夏,回去了讓周大夫去溪萸閣瞧瞧,姑娘家的皮膚重要,可彆留疤了......”

顧清宜看向轉身欲走的裴汐:“多謝四表姐。”

她知道裴汐因著她與郡王妃算不上親近的關係,也與她不算親厚,因此瞧見裴汐隻是嗯了一聲便轉身走了,也沒多想。

溪萸閣是郡王府的客院,三年前未滿十三的顧清宜來了郡王府,就一直住在這裡。這個院落是距離郡王府門口比較遠的客院,南邊是客院金桂院,北邊就是郡王府主子的院落,很不巧,正好毗鄰嫡長子裴霽回的渚白居。

半春早回了院裡,眼睛還有些紅腫,黃嬤嬤瞧見顧清宜回來,趕緊擱下手上的掃帚:“姑娘回來了!半秋和半冬方才被文姑叫過去了,應該是有什麼要交代的,對了,姑娘身子可還要緊?”

“嗯,嬤嬤不必擔憂,隻是尋常泛紅。”

半春看著顧清宜走向了桌邊坐下,上前跪在地上:“姑娘恕罪......”

明明年紀也不大,卻跟著她從安州奔波至此,顧清宜輕歎一聲:“起身罷,日後注意些便是,有些話,現在說得,出了這寢閣,卻說不得。”

黃嬤嬤上前拉半春,“嗨呀,姑娘都叫你起身了,哪還動不動就跪?......姑娘也不全然怪你,瞧瞧方才就去大廚房煎個藥,廚房的管事非說郡王妃要吃什麼縷肉羹老鴨湯,實在沒有多於的爐子煨藥,老奴打點了五兩銀子,那廚房管事才給小爐煎藥,這確實是.......”

黃嬤嬤的話沒有說儘,好像一切都在不言中。

說完卻見麵前的姑娘沒反應,仿佛心有成算一般,黃嬤嬤抬眼小心的看了眼她的臉色,沒看出什麼異樣,咚咚顫的心這才放下來,往日這些雜事她可不敢搬到顧清宜麵前說,今日不過順著半春之事說出來。

顧清宜的母親是郡王妃的庶妹,嫁給了當時還是草莽的顧闌,時值政變,又在外州,顧闌是個發憤圖強的,一路往上爬到了安州刺史的位子,天下安定,安州是連接大宣南北的要塞,商旅往來絡繹不絕,好幾年兵強富庶甲一方。

雖隻是四品的刺史,卻手握重兵,值守要塞,也難怪當初顧清宜才出生就能與春和長公主的嫡二子定親。

可一切變故都在三年前,顧闌帶兵鏟除匪患,卻生死不明,本來就病弱的李嬋就這樣急火攻心撒手去了,顧清宜才帶著儘數家產,上來投奔她的嫡姨母郡王妃李娥。

“不過是些錢財之物,這些奴才愛財,總比動旁的懷心思擠兌人要來的好。”要說這話說出來,顧清宜還是很有底氣的,畢竟是富裕的安州出來的,她現在彆的不多,就是這些黃白之物居多。

顧清宜麵色平靜,伸手倒了盞茶水,但輕輕的抿了一口就擱下了。

茶水還是涼的。

這燒水和灑掃的活計,自來都是黃嬤嬤負責。

“話是這麼說,除了姑娘的嫁妝,咱們用來置辦東西的那些銀錢,小半都進了這些狗奴才的肚子了,焉能不氣......”黃嬤嬤拿起掃帚,自顧喃道,郡王妃與姑娘不大親近,這些下人看人下菜碟,明裡一套,背地裡一套。

偏偏他們是外來的,告到主子那裡,難免自己難看,府上禦下不利的主子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