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小咪呢?”牧隗這才想起自己的小貓來,他連忙站起身走向電視櫃。
“……”阮世元在他背後無奈扶額。
他這是,把自己的相親模板背過來了吧。
這時,牧隗也揪出了藏在櫃子裡的小貓。
他拖著小咪屁股,將貓放在了兩人中間的沙發上。
小咪好像不太滿意牧隗將他拎出來的行為,正衝著牧隗喵喵叫。
牧隗摸頭安撫了下,然後對阮世元說:“就是它。”
阮世元歪頭感興趣地看了看舒服得打呼的小咪,誇道:“它好可愛啊!小咪?”
“你可以摸摸它,”牧隗輕輕抓過阮世元的手腕,帶至小貓後背上,炫耀道:“它很乖的。”
阮世元小心翼翼地給它順了順毛。說實話,他從沒摸過這種小動物。
柔軟的毛發在指間溜走,確實是一種新奇的舒適與快活。
阮世元似是感受到了擼貓的樂趣,他開始嘗試著將手放到小咪的腦袋上。
粉白的指尖在橘黃的貓毛裡穿梭,牧隗順著向上看去,阮世元微微彎腰,家居服的領口也因此而下墜,在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阮世元凸起的鎖骨和一點圓潤的肩頭。
意識到自己看見了什麼,牧隗連忙收回視線,重新落到小貓身上。
“你看,小咪一點也不會咬人。”牧隗剛驕傲地吹噓完這句話,小咪就回頭措不及防地給了阮世元一口,然後迅速掙脫桎梏逃走了。
“……”
“你沒事吧?”牧隗連忙執起阮世元的手,檢查他的傷口。
幸好小咪沒有下死口,僅僅留下了個牙印,“沒出血,應該沒事的。疼嗎?”牧隗捏著阮世元的食指,問道。
阮世元在牧隗低頭檢查自己手指時,冷眼看了一眼逃進櫃子的貓咪,但麵對牧隗關切的詢問時,他又變成了那個無辜單純的樣子,“沒事,不疼。我好像一直都不太受這種寵物的歡迎。之前朋友養的狗也是,隨便彆人摸,但唯獨對著我汪汪叫。”阮世元笑笑。
牧隗沒搭話,隻是下意識地捏了捏阮世元的手指。
手上傳來的熱度讓阮世元有些在意,他把手從牧隗雙手中抽出,緊接著將話題轉了回來,“我還沒介紹我自己呢。”
“我叫阮世元,朋友們都會喊我十元,就是十元錢的那個十元。”
“十元?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叫兩元。”牧隗插話道。
“為什麼?”
“因為你名字裡有兩個‘元’字。”
……這算是冷笑話嗎?
“那你也可以叫我兩元。”阮世元好脾氣地接受了這個外號,然後繼續道:“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然後我那有錢的爸找到了我,讓我認祖歸宗了。他兒子很多,我又是最不受寵的一個,所以我和他唯一的交流就是他每月給我打的幾十萬的零花錢。我現在沒有工作,啃老。”阮世元聳聳肩,借著輕鬆的語氣將自己的情況寥寥幾筆地概括。
看著牧隗略帶心疼的眼神,阮世元立馬製止,“你彆這麼看我,我不覺得我可憐。我現在不愁吃不愁穿,便宜老爹雖然不管我,但錢上麵卻從沒虧待過我。”他翹了翹腳,雙手撐在沙發上。
阮世元在家不愛穿襪子,白嫩的腳趾從明顯不符合尺碼的寬大黑色拖鞋中跑出來,隨著主人的動作晃來晃去。
於是牧隗成功被這抹晃眼的白色吸引了。
久久沒聽到牧隗的答複,阮世元轉過頭,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他正在看自己的腳。
阮世元沒揭穿牧隗,卻還是把雙腳規規矩矩地落在了地板上。
他老實了兩秒,突然開始往牧隗身邊挪,膝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牧隗的大腿。
牧隗這才回過神般,將腿向裡收了收,“咳,”他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聲,似要緩解剛剛自己走神的尷尬,“那你昨晚睡得好嗎?”
牧隗轉過身看著阮世元問道。
此時他才發現,兩人離得極近。
近到他可以數清阮世元漂亮的眼睛上飛舞的睫毛。
“很好啊。牧隗,謝謝你讓我到你家來。”阮世元對著牧隗笑笑,雙眼彎成彎月,眼角上翹的弧度順著肌肉的紋理短暫變化,又迅速恢複原狀,唯有瞳孔在燈光的折射下更清澈動人。
兩人的手也不知何時碰到了一起,阮世元的小拇指輕輕交疊在牧隗的手背上。
牧隗盯著這樣的阮世元,耳朵騰一下地紅了。
他迅速和這人拉開距離,扭過頭不再看阮世元,相碰的兩隻手也因此分開。
阮世元清晰地在白熾燈光下看到了牧隗紅紅的耳廓,他微不可察地撇嘴笑了下,又很快隱藏。
身旁的熱度開始下降,是阮世元離牧隗遠了些。
牧隗有短暫的失落,張了張嘴,沒說什麼。
反倒阮世元,經過這麼一鬨,突然想起了自己中午的發現。
他知道那棟筒子樓的人都在隱瞞什麼,甚至警察可能參與其中,但他就是想要將這事公之於眾,隻因他想看看,牧隗的選擇。
阮世元後背靠在沙發上,雙手抱臂,微側頭看向牧隗道:“我突然想起來,我今天在新聞裡看到了迷霧中發生的三起凶殺案的報道,然後發現其中一個的死者我竟然見過。”
“哪個?”牧隗聽到這,猛轉過頭來,問道。
“唔,就是那個住筒子樓的大胖子。”阮世元回答。
“你認識他?”
“也不算認識吧,”阮世元托腮回憶道,“是去年冬天我和朋友出門玩的時候遇見的。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當時他正在家暴他的妻子。然後我和幾個朋友救下了他妻子,順便還把他送進了局子裡。”
聽到這,牧隗瞬間想通了所有。而他連日來的違和感也正是來源於此。
街坊鄰居在麵對他們的詢問時都在誇讚這個男人有多好,但他的妻子卻骨瘦如柴,女兒也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明顯不是被好好生養的樣子。
還有母女兩人對凶手的漠不關心,和要回死者屍體的迫切,在這一刻都有了解釋。
所以,那些鄰居的謊言其實都是為了幫助這對可憐的母女。
那麼,
我要怎麼選擇呢?
牧隗想。
阮世元看著牧隗糾結的樣子,仍然故意添油加醋,“害!不過這也都不關我們的事。隻能說他是死有餘辜。”
“嗯。”牧隗機械地點了點頭。
阮世元歪頭觀察著牧隗的表情,
牧隗,你是否會把凶手交出去呢?
相比阮世元現在看熱鬨的心態,牧隗就有些急切了。他現在很想去書房整理一下案件細節,順便打電話詢問一下警局是否有死者家暴的記錄,但就這麼突然把阮世元撇在一邊也不太好。
就在牧隗思考該找個什麼借口脫身時,阮世元的手機響了。
“你先接電話,我去書房一趟。”牧隗連忙起身,將空間留給阮世元。
阮世元看著手機上的備注,猶豫了下,才接通。
“喂,老婆。”那頭傳來一個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