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分手了。”阮世元冷淡地回答。
電話那頭男人似是沒聽見這話般，隻是繼續柔聲安撫道：“老婆，我聽謝鄒說你上次在迷霧裡差點遇害，你怎麼沒和我說呢？你現在在家嗎？我去接你，再給你找幾個保鏢保護你好不好？”
阮世元對他這種分手後依舊死纏爛打的行為感到厭煩，為了讓他死心，阮世元直接拒絕道：“不好。你彆來找我，我也不需要你雇保鏢。我有男朋友了，他會保護我的。”
“你說什麼？阮世元，你才和我分手幾天，這麼快就有下家了？你還要不要臉，合著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給我戴綠帽子了是吧！我呸，你個……”原本還算溫柔的男人瞬間變得歇斯底裡。
阮世元麵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將那頭不堪入耳的侮辱和謾罵一塊隔絕。
這種情況，阮世元經曆得多了。
在他21年的生涯裡，阮世元零零散散談過三四個男友。雖然剛開始都是阮世元因各種各樣的利益主動撩撥的，但無一例外，最後這些人都深深迷戀上了他，以至於在分手後依舊對他念念不忘。
而阮世元和這個前男友分手的原因很簡單，他想和阮世元上床，阮世元不願意，於是他就賭氣說了分手，卻沒想到阮世元走得這麼決絕。
對阮世元來說，他不見得真心喜歡過那些前男友們，有時僅僅是因為和他們戀愛符合自己當下的利益。但作為一個戀愛對象，最基本的道德他還是有的。在戀愛期間，他從沒出過軌，認真對待每一份感情，即使他不愛他們，但仍能在外人麵前偽裝成愛人的模樣。
雖然前男友的電話讓阮世元有些許不快，但這也給他提了個醒。
他一直想要得到牧隗的幫助和庇佑，那麼成為他的男朋友不就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嗎？
畢竟之前他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更何況，牧隗八成還不直，撩他應該挺簡單的。
做出決定後，阮世元就立即付出了行動。
他輕敲了書房門，待牧隗打開後，阮世元舉了舉手上的果汁，“要不要喝？”。
牧隗接過並向他道了謝，隨後一飲而儘。
阮世元頗有深意地盯著牧隗上揚的脖頸和滾動的喉結，就像一個獵人，盯緊了獵物的命門，準備一擊致命。
“謝謝。”再度出現在眼前的玻璃杯遮住了阮世元直白的視線，他伸手接過杯子，手指似有若無地撩過牧隗握住杯壁的指尖。
牧隗並未注意到阮世元的小動作，他現在一心撲在案件上。
剛剛整理完所有案件細節後，他大致推理出了死者被殺的完整過程。
但還有一件事讓牧隗很在意，那就是警局的記錄。
死者生前曾被阮世元他們以家暴的罪名送進過警察局裡，但當初他接手案件時，並不知道這事，況且警局也不可能遺漏如此重要的線索。
所以他剛剛給警局那邊去了個電話，詢問了這事。
經過警察的查證排除，確認了去年冬天確實有一個男人因家暴入案，所有細節也都和阮世元說的對的上，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男人的身份信息和死者並不相同。
而當警察想繼續查證家暴男當初錄入的信息時，卻發現所有信息都是假的。也就是說，家暴男和死者確實是同一人，但當時家暴時錄入的身份信息和死亡時的不一樣，所以警局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死者之前的入案記錄。
這也恰好是牧隗所需要的證據。
普通人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隨意變換身份，除非他不是普通人。
牧隗立刻將所有發現和證據上傳了國安局係統，等待上級認定，卻唯獨隱瞞了案件的殺人凶手。
是否要將凶手定罪，是他還在糾結的事。
厚重木門的敲擊聲將他的思緒拉回。
牧隗打開門，看見的就是一杯甜甜的橙汁，和笑得比橙汁還甜的阮世元。
喝完果汁後，牧隗隨手將門帶上，然後跟著阮世元去廚房洗水杯。
“你不用跟著我，你不是還有事要忙嗎？”阮世元擰開水龍頭，水流衝刷著玻璃杯和他細長的手指。
“我忙完了。”牧隗順手拿起另一個早已放在台麵上的水杯，那是阮世元喝完果汁後放下的，排隊等著洗杯子。
嘩啦水聲，混雜著牧隗的心跳聲，是這片狹小空間唯一的音樂。兩人挨得有些近了，牧隗一低頭就能看見阮世元從寬鬆領口泄出的一抹白。
阮世元想繼續接手自己的杯子，於是向牧隗伸手要道：“給我吧。”
“不用！”牧隗躲開了他的手，就要去開水龍頭，但阮世元還站在洗手盆前，他的動作並不便利。
兩人謙讓間，玻璃杯從牧隗手間滑落，摔到地上，成了一片碎渣。
阮世元連忙道歉，並要蹲在地上去撿玻璃渣，被牧隗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牧隗單手抓住阮世元的胳膊，直接將已然蹲下的阮世元拎了起來。然後他向前走了一步，繞過地上的一片狼藉，將兩隻手架在阮世元腋下，輕而易舉地把他提起，放在了洗手池台麵上。
阮世元：“……”發生了什麼？我怎麼就坐在這兒了？
“你彆用手撿，太危險了。”牧隗邊說邊去廚房門後拿了掃把和抹布，“而且你還光腳穿鞋，很容易紮傷你。我來收拾就行。”
牧隗將玻璃渣掃乾淨後，又用抹布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地板，確認沒有殘留的碎渣後，才放心地抬起頭，向阮世元說道：“好了，現在沒事了。”
他半蹲在地上，一條膝蓋下壓，以一個近乎求婚的姿勢看著阮世元。
隻是手上拿的是一塊白色的破布。
現下小區暖氣還沒有停止供應，阮世元穿著及膝短褲，白淨細嫩的小腿就這樣毫無遮掩地顯露在牧隗眼前。
阮世元晃了晃腿，毫不走心地誇他，“牧隗，你好厲害！我一直都不知道怎麼處理碎掉的玻璃杯，所以經常請阿姨來幫我處理。”
“你以後可以讓我幫你處理，我不收費。”牧隗嘴快地說道。
“那就謝謝你了！”阮世元順水推舟地開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