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洗了個澡，然後出來上藥。今天她一對一的時候並沒有受傷，但是一對多的時候也挨了好幾下，俗話說的好，亂拳打死老師傅，她還不是老師傅呢，一次一挑七八個比自己小不了兩歲的男生，不挨揍是不可能的。

她熟練地拿出醫藥箱開始上藥。包紮。她看起來已經受傷習慣了，包紮這些手到擒來。

***

鬨鈴已經響了好幾回了，原本她一遍鬨鈴就能起，可是已經把織田作都鬨醒十分鐘了她卻還沒醒。

他穿好衣服拉開簾子。卻發現她還躺在床上。

她專門給他買了小梯子，能讓他安穩的到達房間裡的任何地方。他上了床之後才發現她十分不舒服。額頭上滿是冷汗。

“遙？”

她睜開眼，唇色和臉頰都是慘白。“織田作……”

“不舒服？病了？”

“……老毛病了。”她又閉上眼睛。“你幫我去醫藥箱找點止疼藥。”

他一開始以為她是熱的，但是看起來應該是疼的，額頭上全是汗，他拿了手帕幫她擦汗。“要不要去醫院？”

“沒用。”她的呼吸都不太順暢。“躺一天就好了……”她拿起手機。“得跟目暮警官請個假……”

他敏感的聞到了她身上的血腥氣，明白了原因。“你稍等我下。”

他飛快的翻箱倒櫃去找止疼藥。之前他看到她收醫藥箱的地方了，止疼藥也並不難找。

他還去給她端了杯熱水。

“謝了。”她勉強把藥吃了，把水喝了之後，又躺回了床上。

比起往日的飽滿精神，她現在簡直比霜打了的茄子還不如。

他太小了，沒辦法給貓做貓飯，隻能給貓弄了點乾糧。貓也不嫌棄，有口吃的就行，直接把頭埋進了飯盆。現在最重要的是入江遙。

“遙，很疼嗎？”

她聲音都是虛的。“要不……你去穀歌上搜一搜，痛經到底有多難受？”

“止疼藥應該過一陣子就會起效，你……”

他從來沒照顧過女人，就算是之前那幾個小孩子，他也隻負責賺錢，時不時回去看一眼，手把手照顧全靠賣咖喱飯的老板。他現在隻有三十公分，想要親手照顧一個生理痛的女孩子，感覺完全無從下手。

他坐在了床邊看她。

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她之前受傷被打的時候也完全沒有露出那麼痛苦的神色，就算挨了打也是越戰越勇。雖然心懷死意有些厭世，但是卻依然認認真真過好每一天。

跟某個手裡天天拿著自殺手冊動不動就整個跳河上吊的人來說，完全不一樣。

短發散亂地披在肩上和枕頭上。大約是真的太疼了，她口中傳出斷斷續續的□□聲。被子下的身體也不老實，一會翻一下一會翻一下，仿佛是在烙一塊容易粘底的餅子。

最後她直接趴在床上了。抱著枕頭哼哼唧唧。

“要吃點什麼嗎？”

“不——我減肥……我什麼都不吃……一口不吃……織田作——為什麼我是個女人啊——我想當男人，當男人就不疼了嗚嗚嗚——”

這話他沒法接。看著她把整個腦袋埋到枕頭裡，他拿過她的手機真的搜索了一下。

畢竟女性生理痛真的在他知識範圍以外。

他這些年殺了不少人，但是看著那語言形容的都讓他感到頭皮發麻。

像直接把攪拌機插進小肚子裡然後按下高位開關？

像是要把腸子生生扯出來？

像是一把很鈍很鈍的刀在來來回回地割，還間歇性狠紮一刀？

這比他殺人可殘忍多了。畢竟他殺人的時候也就一槍了事，一刀了事。

往日她一個人在家，總是自己熬著就過來了，但是現在她身邊有了彆人，她就忍不住跟他抱怨。“織田作，我疼……”

聲音裡還帶著哭腔。完全沒有平日女警時候被打的嘴角流血都一擦了之的豪邁。

他無法感同身受，但是他卻明白，那一定很疼，比平時出任務的時候受傷的時候要疼的多，否則她不會那麼脆弱。

可是他什麼忙都幫不上。所以他能做到的隻能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以做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