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訕的人牽起阿萊莎的手故作紳士風度得在她手背親了一下,甚至還刻意向阿萊莎行了一個騎士禮。他們倆完全沒注意到我已經麵色慘白,不停地因為遠處那詭異的東西在發抖,甚至還把我的手遞給來搭訕的小哥,示意他也一起親吻我的手背,而我正想縮回手時有另一隻帶著手套的手橫插過來,擋在了他的嘴唇和我的手背之間。
我順著那隻突然出現的手往他的主人看過去,長穀部先生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他順勢巧妙輕輕拉著我的手把我往他的方向帶了一下,自己則向前擋住了我的視線:“She gets her own knight.”
“哇!”不知名的小哥並沒有因為被長穀部打斷而生氣,反而樂嗬嗬得指著我說道:“她值得一名優秀的騎士。Have fun!”他舉起自己的拳頭和長穀部來了一個碰拳。
“您的臉色不太好,他是在騷擾您嗎?”震耳欲聾的電音下,長穀部先生湊近我,在我耳邊低聲問道。
他呼出的熱氣先是撲向了我的耳朵,讓我不禁抖了一下,然後那縷氣息又順著我的耳朵,劃過臉龐來到了我的鼻尖。那是一股混合了蜂蜜與檀香的味道,但那氣息裡並不全是甜蜜與溫暖,還隱隱藏了一股若隱若無的冷冽與煙草般的辛辣。
我回答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因為恐懼一直緊緊得抓著長穀部先生的手臂:“我很好……這是我的朋友阿萊莎和一個新認識的朋友。我隻是看到了一個有點奇怪的……咦?”我本想告知長穀部先生那個讓我不安的存在,可在一抬眼的時候,那個東西已經悄無聲息得不在了。
一切都恢複正常,或者其實一直都是正常的,剛剛隻是我因醉酒而產生了幻覺。我看著手裡隻剩下三分之一的雞尾酒杯,叫住身邊走過的售酒小姐,讓她給我加滿而後一口灌進胃裡:“我挺好的,你不是說你是舞者嗎?我帶了朋友來看你表演。”
“那正好,我的表演馬上要開始了。”長穀部先生順著我介紹的順序依次看向阿萊莎和我們的新朋友亞瑟,伸出手向他們碰了一下拳,算是打招呼。而後他又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看著我。”
他在我轟然搏動的心跳聲中轉身向舞池旁邊的吧台跑了幾步。這時我才注意到那個吧台已經被清空並搭上了一塊厚實的板子作為臨時舞台。長穀部先生跑過去用手臂一撐變輕鬆躍了上去。
和他一同表演的還有好幾個男舞者,分彆都站在舞池不同方向的臨時舞台上。原本充斥著club的霓虹燈和電音此時都停了下來,幾束強烈的鐳射燈光自上而下照射在靜謐的舞者身上,台下的人群自此爆發出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長穀部先生穿著裁剪合身的白襯衫和熨燙妥帖的西褲,勁瘦的腰上甚至還帶著腰封,優雅而禁欲的樣子更像是辦公室裡的上班族而不是夜店的舞者。但隨著輕佻而曖昧的鼓點響起,一切都變了。
"You let me violate you."
"You let me desecrate you. "
被手套覆蓋的手曖昧得順著被衣料包裹在內的緊實胸|肌一路向下滑向一個不可告人的隱秘部位。他其他舞者一起跟隨著節拍扭動著跨步,每一個音節的每一個舞姿都是為下一步更加出格的動作做鋪墊。台下的人群不斷爆發出浪潮般一波又一波的歡呼,而在歡呼聲的最高點,長穀部先生一下扯開他原本每一刻紐扣都嚴密扣攏的襯衫,露出線條分明的腹肌。他跟隨著旋律不斷變換著舞步向台下的觀眾展示勁瘦的腰部和跨部,同時一件件得脫除身上的衣物。最後舞者們幾近半|裸得站在舞台上,被汗水覆蓋的皮膚在舞台燈光的照應下泛著濕漉漉的水光。
"Help me I broke apart my insides."
"Help me I’ve got no soul to sell."
先前喝下去的雞尾酒在我的胃裡與舞台上的荷爾蒙一起熊熊燃燒,超出大腦承載量的暈眩和興奮刺激著我跟隨著身邊的人群一起瘋了一樣尖叫鼓掌。藏在舞台裡的機關隨著高亢的旋律噴出大量的煙霧把觀眾的情緒推倒了極點。而後在人群情緒最高亢的那一刻,長穀部先生猛然從煙幕中衝出跳下了舞台。他臉上在尖叫聲和手機的閃光燈裡流星一樣來到我麵前。
我以為他要對我說什麼,但卻感受到嘴角落下了一個帶著淡淡檀香氣息的,情人般親昵又輕佻的吻:“Can you love me again?”
像我初見他時的那一瞬一樣,他眼裡閃爍著奇異的紫色光芒。
可他的表情是那麼地脆弱,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在喧囂的人群中,在吵鬨的音樂中,他的身體在昏暗的Club裡被鐳射燈光的光線分割成無數的小塊,好像隨時都會在我麵前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