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宮裡的主子啊?有令牌嗎?”
???
緒苒一頭問號,抓藥還得要宮裡娘娘的令牌,不是吧,天要亡她。
她抬頭微笑了下,“走得匆忙,主子重症暈了過去,未來得及拿牌子。”
守在太醫院門口的小仆,不屑地朝她擺了擺手:“哦,那你回去拿吧。”
緒苒:……
她輕聲問道:“能不能通融一下?確實是我忘記了,主子正等著藥呢,我這樣空手回去肯定會被處置的。”
小仆眉毛一挑,就要開始罵:“哎,你這奴婢怎麼回……”
緒苒三兩步上前,從儲物空間內移了個東西。接著,往他手中塞了顆拳頭大的珍珠 ,小仆眼睛一下子瞪直了。
“這……這……這……”
一連三個這字,也沒說出個好歹話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巨大的珍珠,立刻用手捂住它,快速揣進懷中。
心臟砰砰砰直跳。
然後立刻轉頭左看右看,警惕地看四周有沒有人。
緒苒好笑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又問:“我可以進去了嗎?”
小仆臉色一變,原本不耐煩的態度也沒有了,諂媚地喜笑顏開:“姐姐你裡麵請。”
緒苒拿著一堆藥材,從太醫院出來。
身後的小仆還跟她送行,喝道:“苒姐姐慢走,下回見~”
她沒多在路上停留,直接按照原路線,往裴之槐的冷宮處疾步前行。
一路上她都在期待著,期待早點兒回到冷宮中,給他熬藥。
帶著滿心的歡喜,緒苒推開了那扇破舊的門——
裴之槐坐起身,正用手撕扯著手上以及脖間的繃帶,神情無比嫌惡,似是知曉誰給他纏的。
他就算看不清係的結,亦不顧傷口的感受,用力的扯著脖頸上的繃帶,勒得他一陣麵色發紅。
緒苒扔掉手中的藥材,趕忙上前把他摟在懷裡,一手製止住他,令一隻手想把他扶躺平。
“殿下,您現在不能動。”
裴之槐用儘全力的跟她對抗,犟得要死,感受著她的觸碰,更是出口罵道:“滾,彆碰我!”
緒苒急了:“這滿身的傷,體內還有高燒,為何如此折磨自己?”
“不需要你管。”裴之槐左手指著門口,“出去。”
“是發燒難受嗎?等一下,奴婢給你熬藥。”
裴之槐倏然仰起臉,藥?哪裡來的藥?
緒苒看懂了他的潛意思,解釋了下,“嗯,奴婢從太醫院拿了點藥回來,等會兒殿下喝了藥就會好受多了。”
自從來到這個破敗的冷宮中,裴之槐無論大病小病,全靠硬熬,從未有人管過,更彆提拿藥這等奢侈的事。
裴之槐張了張口,又不知說什麼。
要說這個人是想對他不利,現在完全可以動手,弱小不堪的他,根本不是對手。
這人,還想從自己身上圖得什麼。
一個年僅六歲的小孩,陷入了沉思。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為何會對他這麼好?
緒苒不知道這短短的時間內,麵前的人就已經思緒百轉千回。
她見裴之槐反抗的動作緩了下來,詢問他道:“殿下,宮中可有碗勺和生火的器具?”
裴之槐冷冷地從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縮到床裡的一隅之地處,環抱住身體,不理她。
緒苒以為他沒聽見,又說了一遍。
他還是相同的反應。
像是緒苒不存在一般。
緒苒:……
牛。
他不回答,不代表緒苒不會找。冷宮就一點點的地方,緒苒甚至不需要翻箱倒櫃,轉悠了兩圈,就把熬藥所需的家夥什全準備齊了。
雖都是破破爛爛的瓦罐和碗,但好歹也能將就。
冷宮中有個簡易燒火的地方,簡陋的不能再簡陋。
她灌了點井水,又將所需的藥材按藥方配對放入破罐中,拿了個不知名的蓋子,蓋在了頂上。
隨著火焰慢慢升騰,緒苒蹲在原地,守著藥。
時不時吹一下快要熄滅的火星子,吹得滿臉灰。
腔得她咳嗽了好幾聲。
裴之槐在屋內一直安靜地聽著屋外的響動。
一個時辰後。
“慢慢喝,有點燙,可能還會很苦。”緒苒提醒道,順便把手裡的藥遞給他。
她的手指熏得烏黑,上麵全是柴火灰。
臉上頭發絲淩亂,雪白的臉頰也染上了幾抹黑色的指痕。
裴之槐燒得渾身無力,剛才還能犟一下,現在連動下胳膊都費力。
緒苒把藥遞給他。
滿心歡喜地等著裴之槐喝下去。
“啪!”
一聲脆響,碗應聲摔落在地麵,瓷碗碎裂成了好幾塊,蹦躂的很遠,散落在屋內各個角落。灰褐色的中藥全部灑在了地上,一滴不剩。
裴之槐神情冰冷,伸著無力的胳膊,硬是推翻了這碗藥。
氣氛一度沉寂,無人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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