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因。”
常諳低低喚她的名字,坐直靠在床頭,眼神繾綣,“還喜歡我嗎?”
想到這句話隱含的意味,岑因有些不知所措。
“隻需要點頭或搖頭。”
她輕點頭。
“那就不要再說了,我來,說一說我的私心。”
常諳仰頭,纖細優雅的脖頸尤為突出,衣領下垂,露出一對好看的鎖骨。她微微笑著,把打了很久的腹稿娓娓道來。
“岑因啊。在具象感知你的優秀之前,我更驚歎你的容顏,驚心動魄。但好看的人很多,我隻覺得當中你最獨特。”
常諳又一次回想起,她在坐滿人的大教室搜尋岑因的身影,從道聽途說中記下她的消息。
“當你慵懶坐在座位上,越與周圍的熱鬨疏離,就越吸引著我靠近。”
“那雙清冷眼眸中盛放過我的倒影,被上帝親吻過的嗓子喊過我的名字。內心的占有欲突破了禁錮它多年的枷鎖。我想擁有你,像鐫刻在印章上的名字,帶上屬於我的標簽。”
“我的岑因。”
每一個字,都擲在岑因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靜。這些話,遠比“喜歡”,“愛”來得珍重。好像自己冷淡疏離帶來的麻煩,突然就不那麼糟糕了。
“但這種占有欲,我無法確定它是否病態,又是否會膨脹到產生傷害。我告訴自己,人孤獨地來到這個世界,再孤獨地離開,何必滋生過多的占有欲呢。”
“過去是不該,常諳要懂事。現在是不能,因為無所謂的常諳,最快樂。”
“後來呢,我都不用去發現,就知道了你是我難以企及的優秀,充滿著迷人的人格魅力。我無法像從前對喜歡的食物、玩具一樣收回我的占有欲,你的沉默讓我日漸清楚,如果不離開,我的占有欲將無處安放。”
“如果我的愛沒有了占有欲。”
“分手是我給自己最體麵的落幕。”
常諳笑了笑,從枕頭邊摸出手機,晚上十一點半。她穿拖鞋下床,走到岑因麵前蹲下,“很晚了,先回去睡覺,嗯?”
聽到這句話,岑因臉色僵硬,嘴唇發白。分手是最體麵的落幕,就沒有然後了?
“你好像還沒有理解。”常諳起身,寬大的影子覆在岑因的上半身。她淺笑著伸出手,繞到岑因的後腦勺,傾身靠近。
溫熱的氣息灑在岑因的臉上,在她眼角留下輕輕的觸碰。常諳如願以償,做了最想做的一件事。
她好喜歡岑因的眼睛啊。
岑因的眉目這才舒展,雙手環上麵前細細的腰肢,頭傾靠在她的手臂上。
聽常諳悶悶說:“我生氣那句前女友,不是因為你自作主張暴露了我們的戀情。我是覺得某人在賭氣,朋友,同學,對象,女朋友,什麼不能說,偏偏要說是前女友,是想一直擁有這個身份嗎?”
“你還不說話,我又氣又難過。”常諳語氣委屈,報複似的又啄了下她的眼角,歎一口氣:“可是,常諳也是一個怯弱的人,拿不起放不下,是這段時間她的逃避才你患得患失。”
岑因眼角還殘存著她的溫度,輕手撫過,仰起臉笑著問:“所以現在,是複合了嗎?”
嚴謹的岑因好可愛。
常諳笑,放在她腦後的左手上下輕輕摩擦,“是該我問你,準備好冒險承受病嬌女主的占有欲嗎?”
年下病嬌攻×年上清冷誘受
嗯,雖然不太準確,但也能湊合著形容。
一直坐著的岑因扶著常諳的腰,站起身,眼神盯著她的唇。空靈的聲音中帶了兩分禦,“可以冒犯一下嗎?”
“啊?”
在常諳錯愕的目光中,她雙手環過她的脖子,手心感受著她的脈動,臉頰貼麵,輕聲吐氣:“冒犯一下。”
在沙漠中乾渴已久的旅人尋找到水源,迷戀般靠近,汲取水分。唇印在另一張唇上,黑巧克力的香和苦一道蔓延至口腔,岑因嘗出了甜。
柔軟的舌頭扣開了牙關。不,確切地說是大門為她敞開,等候她的到來。
手上移到了後腦,壓著對方靠近,淺嘗輒止的交換似乎遠遠不夠,她們想融入對方。
岑因想,麵對眼前的人,大概她的占有欲比常諳還要嚴重些。
那就做對方的藥吧。
常諳的岑因,岑因的常諳。
粗.重的呼吸交纏,安靜的臥室隻餘下喘.息和水漬聲。不知過了多久,常諳先鬆開了手,軟軟靠在岑因身上,下巴抵著她的肩膀。
“嗯?”
“肺活量不太行。”常諳聲音細弱蚊呐,兩三秒岑因才明白過來她說的什麼。她低笑一聲,常諳的耳垂更紅了。
剛在一起時,她們的接吻都是克製的,而且次數並不多。常諳不想示弱,但第一次接這麼長的吻,補充不到氧氣,很難受。
“這樣可不行。”岑因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脊背,嗓音裡夾著些難.耐,“以後多練。”
“好。”
“還在這住兩個月呢。”這句聲音更低了。
岑因笑了笑,“或許更久。”
“以後有問題,也像今天一樣說出來好嗎?”常諳突然想起這回事,“能吵起來,總比冷戰好。”
常諳不喜歡矛盾中的雙方因為另一半受傷或生病而妥協。芥蒂依舊存在,每一次的累積,都會讓下一次的爆發更加慘烈。
可她有些啼笑皆非,這次要是沒有她的暈睡,岑因會來找自己嗎?常諳覺得可能會,但不會是今晚,至少得再過幾天。
但這幾天的時間,又可以新增多少誤會和負氣呢?
“吵完架還能收獲愛的親親,冷戰了人都見不到。”常諳涼涼道。
岑因揉揉她的頭發,笑得寵溺:“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