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岑因姐姐。”常征收好平板，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會用挺久。”

疫情緊張，沒辦法網購新的平板，返校時間未定，就得一直上網課。

這時候的常征和常諳更像了，微微垂眼，嘴唇輕抿，眼神不知放哪。岑因挑眉：“姐夫都叫上了。”

“是…”他臉泛紅，撓撓後腦勺，“我是第一次見…兩位姐姐在一起，很多事沒改口習慣。”

……

半個多小時後，岑因從常征房間出來，迎麵和大廳季舒白的視線撞上。

“聊常諳了吧？”

岑因點頭。

“加你□□了？”

岑因疑惑不解，仍是緩慢點頭。

季舒白抱臂靠在牆邊，笑：“我就知道。姐控。”

她又解釋：“去年國慶回臨城，我來常諳家蹭飯，也經曆了這麼一遭。”

常諳和家裡出櫃後，她是第一個被帶回來的女生，聽說給惹常諳了不少誤會。常征更是趁他姐不在，悄悄拉著季舒白旁敲側擊，又是加□□又是給她說常諳的習慣。

岑因和他待了半個多小時，肯定不止送個平板過去這麼簡單。

“當時是他們會錯意，你可不一樣，常諳蓋了章的對象。”

岑因微微笑，回應了這句蓋了章的對象。“我先上樓去了。你有空的時候，想上來直接敲門就好。”

因為常諳常在樓上，這段時間季舒白隻上去過兩三次。除了吃飯的時候，她們朋友之間相處時間挺少，岑因挺過意不去。

“我是懶得爬樓，而且萬一打擾到你們…”

這個“打擾”，就很靈性。“不會。”岑因臉上升起熱意，打了聲招呼換鞋上樓。

常諳從峽穀出來，把著手機刷熱搜。“拿碎的這個平板乾什麼，都用不了，萬一劃傷了。”

岑因搖頭，“不會。等解封了我拿去換屏修一下。”

“過了質保期，換屏挺貴的，修了劃不來。裡麵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就筆記和一些圖。”

岑因靜靜聽她說，嘴角上揚，眼睛裡綴著光，將鮮活的常諳裝進眸中。

“一些圖？”常諳反應過來。

“嗯。”

與常諳有關的，她都不想錯過。高考拍的vlog，是因為鄭齊瑞才知道，高中的照片，是季舒白提起才收到，這次她想主動些。

常諳笑津津朝她伸手，岑因將手指放入她的手心。“我就在這，想要什麼圖沒有？”

“三四年前的你。”

通過找尋，和過去常諳更近一些，就像兩個人更早認識一樣。

“喔，那這個ipad的所有權歸你啦。你都有我那麼多照片了，我都沒有你的。”常諳抿唇，委屈巴巴的。

“你偷拍了很多。”

！論偷拍被當事人發現…所以當時還沒在一起，岑因知道自己在拍她，沒有阻止？常諳心裡一陣柔軟，四舍五入她們就是雙向奔赴了。

常諳耍賴，親一口她的嘴角，若即若離：“以前的沒有。”

潰不成軍，繳械投降。

“我…發給你。”

圖是常諳挑的，美美存在相冊，選了一張做鎖屏壁紙。

日落照，常諳認出了背景是興城的江邊，岑因戴著米白色的棒球帽，金黃的長發卷曲垂在肩頭，唇角揚起，側臉被鍍上細碎霞光。

隻站在那，就足夠吸引人了。

“這張應該是高考結束那天拍的。”和常諳vlog裡的也算遙相呼應，在不同的地方，同樣沉醉於日落的浪漫。

“我超愛這樣的少年感誒。”

常諳枕著岑因的肩膀，一張張翻過去。岑因自己的圖不多，而且沒有自拍。看到底她又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岑因看她偷拍的照片。

“你看這張，課間你在講台上問老師題，我一抬頭看你半彎腰，長發垂下，忍不住就拍了。”

“這張，興城下雪了，你撐著傘走在雪地裡，我在你背後。”常諳不遠不近跟著，踩著她的腳印。微仰頭，昏黃路燈下漫天雪花飄在臉上，常諳想起了一首詩。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下麵平鋪著皓影，上麵流轉著亮銀

，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

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新雪未霽，岑因也沒有走向她。

岑因察覺到她突然低落的情緒，蹭了蹭她的額角：“等今年下雪，我們一起拍。”

“還有，這張是你在宿舍樓下。”常諳盯著這張圖，不說了。她記得那天，追求岑因的一個男生在樓下等岑因，他們說了多久話，常諳就在陽台吹了多久冷風。

不喜歡乾嘛還聊那麼久。

“怎麼不說了？”

岑因覺得，一起看這些舊照片真不是個正確的決定。但等她翻看常諳以前的照片，又是否也會是這樣的心情？

常諳放大照片給她看，男生手裡捧著一束花，玫瑰。

“好像記起了，那天好不容易早回宿舍，被他攔下，但我忘了他叫什麼。”看這個角度，常諳應該是在宿舍陽台拍的。岑因明白過來，小常諳吃陳年飛醋啦。

“錯啦。”岑因認錯，卻並不像認錯的態度，淺笑翻身靠在常諳胸膛上，一隻手點手機，“這張刪掉。”

“交換。”

常諳手機調成自拍，把此刻的兩個人定格。

這是她們第一張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