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油煙機正在運作，發出嗡嗡的聲音。一縷縷白煙被卷走，但廚房味道還是很濃，嗆人的油煙，夾帶米飯和肉沫湯的清香。

常諳穿著花圍裙，右手掌勺，左手拿著一瓶調料，蹙眉歪著頭看標簽。

聽得腳步聲，以為是媽媽，下意識問：“標簽都糊了，看著不像生抽啊？”

纖細的手將她胸前的頭發拂到背後，“阿姨說這個菜也可以不加生抽。”

“就十一點半了？”常諳撇撇嘴，“做了半個多小時才做了兩個菜啊。”

常諳之前提過她要學做飯，岑因以為她隻是掛在嘴邊，眼前的三四個盤子已經盛好菜，她說了就會認真去做。

“西紅柿雞蛋湯，辣椒炒肉？”

常諳搖頭，“鍋裡的西紅柿雞蛋湯，還有做好的肉沫湯。”辣椒炒肉對她還是有點難，而且岑因又不能吃辣。

“我好好吃飯。”

岑因心裡暖暖的，從背後靠在她的肩上。

“臟，等會抱，乖啊。”常諳笑著將湯打起來，“可能味道不太好。”

人沒動，頭偏頭，鼻尖掃過她的肩窩，輕輕吐氣。“現在抱。”

“等會她們來都看到啦，不害羞啊？”

岑因用氣聲在她耳邊吐字，“做都做了。”

最親密的事都做了，阿姨的一番話，說不定都看出來了。如果是常諳的家人，害不害羞，被不被看到，好像也沒關係。

“嗯，怎麼了？不開心？”

“沒有。”是太開心了。

常諳為了她能多吃些，特意學做飯，剛剛下樓應該也在打算這件事吧。

呆在常諳身邊越久，岑因越覺得自己離不開她了。追求獨立的自己，現在卻想要依賴一個人。

“我好愛你啊。”岑因學著常諳的語氣，在她側臉親了一口。

想到岑因的這句話，常諳想起了昨晚，她說出時的情形。什麼時候提不好，現在她心思都不在吃飯上了。

結束課程的季舒白出來就看到飯桌上出神的常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常諳，發燒了？怎麼臉這麼紅？”

岑因壓著嘴角覷她一眼，低頭小口吃飯。

“沒，剛從廚房出來，有點熱。”她想等會穿外套的，岑因不讓。當然，臉紅更多的是其他原因。

“你…這一桌菜你做的？看著還行啊。”季舒白湊近看，常諳剛想謙虛幾句，聽她又說：“能吃嗎？”

看的是已經動筷的岑因。

岑因疑惑看季舒白，她都吃了，還需要問能不能吃嗎？但她還是點點頭，“諳諳技術不錯的。”

“哦，那還不錯啊。希望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季舒白去廚房盛飯。

常諳又又想歪了。她覺得岑因是故意的。

“媽！姐怎麼又做菜了？”常征剛從立體幾何的方方塊塊脫身，聽到周女士說菜是姐姐做的，臉都僵了。好歹是第一天上學，這是要勞心勞身啊。

“不會又是雞蛋全席吧？”

“我做了兩個，你姐姐做了兩個。你自己去看看，試試不就知道了？”

常征上桌，發現岑因碗裡的飯已經挖了一半。“岑因姐姐，能…好吃嗎？”

怎麼每個人都要問一句…岑因點頭，還是回季舒白的那句話。

“那怎麼我姐自己都沒吃多少？”

岑因眼神點點他，沒說話。像是在問：不信我？

媽呀。常征低頭夾菜，這下情侶兩個是越來越像了，岑因姐姐和她姐這個表情都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