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的腳步匆匆,慌張在常諳麵前蹲下,抬手用指腹為她擦去淚水。淚還是溫的,襯得岑因手涼,她下意識縮回去。
每次都是這樣。
常諳抓住她的手腕,吸了吸鼻子:“彆走。”
“不走,我不走。怎麼哭了?”岑因半蹲,自下而上看常諳,問得很小心。
“痛,太痛了。”
“哪裡痛?嚴不嚴重?需不需要和阿姨說?”
被理解錯意思,常諳半哭半笑,搖頭抽噎著說:“心痛。嗚嗚嗚她們竟然be了,明明那麼愛對方。”
岑因緊張的心這才微微放下,瞄到她的手機,停在看小說的封麵。
她抽紙給常諳擦眼淚,問:“看之前不知道he還是be嗎?”
“我知道。”
知道是be才去看的,就是沒想到後勁這麼大。
岑因歎氣,抱住她:“彆想太多,緩緩。”
常諳靠在她肩頭,帶著鼻音悶悶道:“我是不是有點不穩重啊?”
和爸媽吵架沒哭,和岑因分手沒哭,常諳自認為算是一個比較堅強的人。可現在看來,好像算不上。
共情能力太強的後果,是她會把主視角的經曆和感情自我代入,好幾次看了虐文,兩三個星期才能緩過來。
今天怎麼就哭了呢。
岑因剛上完課,又讓她擔心,花時間來安慰自己,常諳怕她會勞累和厭倦。
“我不知道,穩重的定義是什麼,又是如何映射到具體行為。”岑因用了數學術語,“可是無論是什麼樣,被其他人下多少定義,我愛的是眼前的常諳。”
岑因坐上沙發,拉著常諳就勢坐自己腿上。“陽光的,沉悶的,嬌氣的,體貼的。”
常諳垂下眼簾,手指扣岑因的衣角拉鏈,“可是你會很累。”
要花時間揣測麵前的常諳是什麼狀態,調整自己去適應的話,很累吧。
“你沒有發現自己絕大部分時間都是貼心的常小諳?”現在擔心自己哭了會影響岑因,本質不也是體貼的一種。
岑因微笑著捏了捏常諳軟軟的臉。“因為喜歡我,所以願意主動去很多事,對不對?”
常諳猶猶豫豫,最終點了點頭。
“那岑因總是被照顧,常諳有一天煩我了怎麼辦啊。”
愛情裡的患得患失,好像無關安全感足不足,也無關彼此愛得夠不夠深。
沒有什麼可以永恒,得到了,就會怕失去。
但人有一種力量可以對抗這種反複不安,它喚作坦誠,亦叫做相信。
原來岑因也會這樣想。常諳腦子還是懵的,張了張嘴,脫口而出:“不會。”
“因為你愛我。”
“對,因為我愛你。”
岑因滿意揚了揚下巴,“不早了,洗漱睡覺吧。”
“今天睡這麼早啊?”常諳正疑惑著,現在最多隻有九點半,洗漱完難道十點就睡?也太不符合大學生的作息了吧。
“我沒有累。”岑因眼尾微挑,問:“你累不累?”
“還行,這兩周課少。”
…嗯,常諳大概知道她想乾什麼了。
乾柴烈火,食髓知味。
誰說疫情在家不能運動會長膘?常諳虛虛靠在枕頭上,手無力搭著岑因的腰。
實在太累,上下眼皮在打架,視線裡的岑因逐漸模糊。
“彆管我,你隨意。”
就當我喝醉了沒醒…
岑因動作一頓,做到一半睡著了…向來享受著天資帶來的順風順水,岑因在這個夜晚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是她動作太輕還是技術不行?
“諳諳,常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