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然,好久不見。”我靠在椅子上,放棄了換座位的打算。
她看向門口,好幾個男女同學圍在來人麵前。
屈念到了,帶著口罩墨鏡和鴨舌帽,全副武裝。也是,她在哪裡都是焦點。
我沒有去看那邊,無聊著有一搭沒一搭和衛宜然寒暄,多是我問一句她的近況,她答一句。
班長張羅著下樓去包間吃飯,起身前,我對她歉意一笑:“對不起,你很好。雖然有些晚了。”
說這句對不起,我沒想過要獲得她的原諒。但我確確實實對她造成了傷害,能做的也隻有認真道個歉。
年少以為的轟轟烈烈,堅定選擇的友情,不過是心裡編織的一場自我感動的夢。傷害了身邊的人,也蒙蔽了自己的心。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說這些,愣了愣,笑著點頭:“我知道我很好。”
我們一起笑了。
包間裡是大圓桌,入座的時候她坐在我左邊,我的右邊空了開來,門口進來的屈念徑直坐在我右邊位置。
我們保持得體的笑容,應對同學的調侃,對她投來的視線,我裝作沒看見,和另一邊的衛宜然談笑,好像身邊沒有她這個人。
怎麼說,過了這麼多年,我現在對衛宜然的印象:是個好人。
她察覺到我和屈念的低氣壓,還願意不計前嫌陪我演戲。什麼最尷尬?和鬨掰的兩個朋友坐一桌吃飯。什麼算幸運?有個人不計較,還和你聊天。
吃到差不多,男生那邊在起哄吹酒,輸的人真心話大冒險。我猜重頭戲要來了,這次攢局估計是想給哪個男生提供機會。
我借著上廁所的由頭暫時離開,男生那邊抽煙喝酒說大話的氣氛我實在受不了。話裡行間好像把女生當作戰利品,贏的人獲得優先權?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初中人與人的差距其實並不明顯,但往後的高中和大學,除了家世以外的差距被拉得很大。
有的人沒考上高中去了私立,或是直接進入職中。有的大學沒考上,靠著家裡走經商的路子。有的一路讀下去,已經研究生畢業,是準博士了。
這種情況下,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起,成長環境的影響和素質的差異在對比之下都暴露出來了。
我與這個矛盾的場合格格不入,這也是我之前不來初中同學聚會的原因。
那為什麼這次來了?
我吹乾手,轉身掃一眼來人:“屈念。”
“前些天微博上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對粉絲管理不當,我已經特意叮囑過她們了。”
據說廁所是聽八卦最多也最便捷的地方,但我不是藝人,如果被傳了什麼出去,who care?
我扯了扯嘴角,點頭:“的確是管理不當,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洗腦包,不管不顧就衝人。”
哈哈哈,夠驚喜吧。不會還覺得我會像以前一樣說句算了,然後輕輕揭過?
愛豆果然都是上過表情管理課的,我話說這麼難聽,屈念臉上表情一言難儘,但也隻有不到一秒。
她重新微笑起來,問我:“你和司芸,是故意的嗎?”
我當然不可能告訴她司芸是我弟女朋友。“她是我粉絲,我們互動還需要誰允許?”
“那剛剛你和衛宜然呢?”
她不會以為我是專挑能氣她的事做吧?我有些無語。“我覺得和她關係一直還行。”
這句話是故意的——睜著眼睛說瞎話。
“問了這麼多,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我手指敲了敲洗手台,抬眸冷冷和她對視,“屈念,說一說你和岑氏娛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