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閣內,沐鳶披著外袍坐在椅子上,烏黑長發隻用係帶簡單束起,衝淡了那身疏冷之氣,顯出幾分慵懶意態。
她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春芽,擰了擰眉:“你家少爺怎麼了?”
春芽趴在地上磕了兩個頭,“大小姐救救我家少爺吧。他已經被世女關在清梨院好幾日了,連個廚侍都沒有。這些日子一直是少爺自己做的飯,眼看食材也耗儘了。奴實在沒辦法隻能來找大小姐做主。”
他說著說著聲音不由自主的哽咽了起來,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沐鳶聞言眉鋒不展,眼底劃過抹銳氣:“世女為何關你家少爺?”
“這事兒說來也很莫名。”春芽從頭將事說了一遍:“那一日我家少爺正準備來寒鬆院,結果世女突然過來了。還說寒鬆院內有客人在不許少爺過來。甚至下令讓侍衛守著。少爺無奈隻能聽從。結果沒想到還是沒躲過這劫。”
“之後誰知五殿下突然來訪,也不知道為何對少爺橫眉冷對的。還將您給少爺的狐裘給毀了。還故意說少爺推了他。這一幕恰好被世女撞見,她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將少爺關在了清梨院中,甚至將院裡伺候的一應人等全部撤走了。”
春芽一口氣全部說完,聲音都開始有些哽咽,他是真情實感替他家少爺覺得委屈。
沐鳶倒沒想到短短幾日時間,就發生了如此之多的事。
她當時該讓池凝去查查的。
沐鳶直接從椅子上站起身,抬步朝外邊走去,淡聲朝池凝和池柒吩咐道:“跟我去清梨院。”
春芽見此,立馬起身追上。
“大小姐,奴替你們引路。”他提著燈走在前麵。
此時正是深夜時分,整個國公府內都很安靜。
守在清梨院門口的幾個護衛哈欠連連,昏昏欲睡。
突然,前方一抹亮光出現,墨心定了定眸,朝身旁幾人說道:“有人來了。”
“大晚上的會是誰啊?”旁邊人接了句,隨後醒了醒神。
幾人看著那道亮光越來越盛,直到看清人影後,麵色忍不住微變。
墨心率先反應過來,跪地行禮:“參見大小姐。”
“讓開。”沐鳶嗓音淡淡,清冷的音色在這漆黑的深夜中莫名有些壓迫。
“大小姐,這是表少爺的住處,您深夜前來怕是不合規矩。”
墨心還沒開口,跪在她旁邊的護衛突然說了一句。
沐鳶黑眸落到她身上,壓了壓眼瞼:“你家主子虐待兒郎,你們倒是聽話的很。怎麼?這國公府現在已經成了她沐緋的一言堂了嗎?傳出去倒是不怕丟了國公府的臉麵。”
她聲音不輕不重,卻極具威壓。
護衛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大小姐贖罪。”
“主子讓你們讓開,聽不懂?”池凝適時的嗬斥一聲。
墨心幾人立馬朝兩邊退去。
沐鳶沒再看她們一眼,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等到幾人進了清梨院後,墨心朝身後一個護衛迅速說道:“去通知世女,就說大小姐來了清梨院。”
清梨院內漆黑寂靜,主屋門口連個守夜的人都沒有,顯得異常淒涼冷清。
沐鳶上了台階之後便停下了腳步,她扭頭看了眼春芽:“你進去把他喊醒。”
春芽立馬上前拍了拍門,並小聲喚道:“少爺,少爺?少爺您醒醒,大小姐來了。”
可惜,裡麵卻一直沒有人應答。
春芽也有些急了,手上拍門的力氣大了幾分,“少爺,少爺!”
“大小姐…”他扭頭看向沐鳶。
“你離開前他有何異常?”沐鳶皺眉問他。
春芽迅速回道:“少爺隻說今日很累,所以很早就回房休息了。”
沐鳶聽到他這話後,盯著屋門看了三秒,隨即一腳將其踹開。
顧不上男女大防,直接快步走了進去。
她邁步進了內室,一把掀開床幔,隻見簡書硯正安靜的躺在床上,臉蛋酡紅,緊蹙著眉。
沐鳶伸手碰了碰他額頭,一股滾燙的熱意沿著掌心迅速傳來。
她麵色一沉,立馬朝門口的池凝池柒吩咐道:“去喊府醫過來,就說表少爺病了。”
“是!”
門口立馬響起腳步聲,隨後越走越遠。
沐鳶直接在床邊坐下,微涼的手掌拍了拍簡書硯的臉蛋,嗓音低沉的喚他:“簡書硯,簡書硯,醒醒。”
“唔…”
簡書硯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奇怪,我怎麼夢到沐鳶了…唔,好難受。”
他左右晃了晃腦袋,似乎是想要將身體上的難受甩掉。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