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站直,和她也隔開了距離:“天黑了。”
說完便繞過秦朝意往衛生間走,打算去洗漱。
秦朝意也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天黑了,明天再走。
卻也可能是另一層意思——你可以擦黑走。
雖然99%是前一種答案,可對於洛月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這件事,秦朝意還是無比在意。
後知後覺,洛月從進門以後就沒有正麵回答過她任何一個問題。
昨晚的事,她們的關係,今晚她要不要留下。
秦朝意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道:“所以呢?天黑了,我要走還是要留?”
洛月腳步頓住。
仔細聽的話,秦朝意的尾音還帶著點兒委屈。
洛月背對著她,愈發遊刃有餘,“你想走還是想留?”
“能給我個肯定的回答嗎?”秦朝意直白地說:“我猜不透。”
洛月微頓:“看你。”
是肯定句,但又不那麼肯定。
秦朝意頓時感覺氣血上湧,所以她們這一晚上在這裡說了這麼多,都是在打太極?
洛月這個人的性格還真的是……古怪。
也不是古怪。
就是奇特。
甚至不是奇特……
秦朝意的腦海裡換了無數個形容詞,因為古怪這個詞的詞性不太好,所以她不想用來形容洛月。
可想到最後,她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詞彙量如此貧瘠。
因為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洛月。
但不可否認,洛月對她有著無法招架的吸引力。
畢竟這要放在平日,她早調頭走了,去哪都行。
可現在她隻是想衝上去問問洛月——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秦朝意順著她的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喊:“那你回頭看我啊。”
……
分明喝酒的人是洛月,秦朝意卻感覺自己現在更上頭一些。
因為洛月此刻氣定神閒,不疾不徐地回過頭,目光沿著她的臉到她的腳,每一處都細細打量。
爾後給出評價:“你很漂亮。”
秦朝意:“……”
秦朝意氣到要炸,但在她還沒炸開時,洛月溫吞地問:“你今天是不是有點難過?”
秦朝意忽地怔住。
洛月朝她笑了笑:“那你今晚睡床好了。”
秦朝意:“?”
“這是什麼意思?”秦朝意不懂裝懂。
洛月抿了下唇,知道這人今晚不得到一個答案不罷休,於是直白地說:“留下吧。”
洛月不太會說挽留的話。
就連她媽媽去世那會兒,她也懂事地沒敢多提一個要求,沒敢求求她媽說留下,因為她知道,對於生病到躺在床上煎熬難耐的媽媽來說,這個要求太過殘忍。
所以她獨自煎熬,難過,從不會挽留。
這會兒驀地說出來還有些不適應。
分明隻是收留秦朝意過一夜而已,可對她來說似乎是在挽留秦朝意留在這個島上。
秦朝意聽到以後卻還不滿足,得寸進尺道:“誰留下?留在哪兒?”
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洛月無奈,輕笑道:“你是小朋友嗎?”
怎麼所有問題都要直白簡單的答案。
秦朝意卻寸步不讓:“你先回答。”
洛月被逼得沒有辦法,用那種哄小孩兒的語氣道:“小朋友,我邀請你今晚住在我家好不好?”
秦朝意:“……”
洛月的語氣比平時給小學生上課都幼稚:“你今晚還想睡在這個床上呢?還是我給你換個房間呀?”
秦朝意:“……”
秦朝意惱道:“洛老師。”
“嗯?”
“我不是你班上的學生!”秦朝意說。
“所以?”洛月挑眉。
秦朝意徑直朝她走過去,肩膀蹭過她的,幾乎是咬牙切齒在她耳邊道:“彆把我當小孩兒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