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梅公子的隱藏技能(2 / 2)

林爭春聽罷,舉起酒杯向殷府司過禮。

蕭淩寒對幾人舉杯說道:“大家隨意,就像在自己家裡,不要拘束。”

一句話把飯桌上能聊的話題定了調,隻能閒聊,不能談公事。林爭春開口就問門人找人修院牆了沒,門人答自家西院院牆修了,損毀的槐樹枝丫也清理乾淨。

“怎麼不修時家的院牆?”

門人:“因為時公子未予,時公子說沒院牆看著爽利。”

林爭春:“這怎麼行?時家除了幾個廚房媽媽有些力氣其餘都是小女兒,沒有院牆太不安全。”

殷司正笑道:“林修士無需擔心,時家在對街有間宅院,裡麵住著不少護院。無需擔心他們的安全。”

林爭春:“有護院?下午拆牆那麼大動靜怎麼沒看見他家護院?”

蕭淩寒冷不丁的來了句:“你以為監察司的封條是乾什麼用的。護院不敢進去,全在外麵維持秩序,否則看熱鬨的人早就跑進院子了。來吃點東西。”他夾了片雪白如蓮瓣的食物放在林爭春的食碟中,林爭春吃了口說道:“這是什麼,入口即化,鮮香醇厚。”

蕭淩寒看向殷府司,後者笑道:“這是雪蓮雞蓉,取二斤以下的小母子雞胸肉,垛成肉泥做成雪蓮狀浸在老母雞湯裡以文火煨熟。雞蓉裡配有生長在川西高原的珍貴菌茸,此菌茸淡而無色,香如雪鬆,吃下一口如吞雪山仙氣。”

“這麼講究啊,難怪這麼好吃。是雞肉嗎,為什麼我吃不出雞肉的味道?”林爭春對蕭淩寒說道:“菌茸配雞肉不算葷菜,這道菜味道清冽鮮香,你多吃些。”

蕭淩寒給自己也夾了筷子,吃罷頗為認同。

林爭春目光落在另一道小盅菜品上,殷府司坐在一旁對她介紹道:“這盅是肝膏湯,是傳統川菜,肝膏滑嫩如豆腐,配以竹蓀湯底,湯色清亮如開水,口味回甘,爽口明目。”

端到林爭春麵前,她看了眼說道:“蕭掌司不吃內臟的。”

侍者聽罷欲撤走小盅,又聽蕭淩寒說道:“你吃吧,肝膏補血,專門讓師傅做來給你吃的。”

林爭春先舀了勺湯喝下讚道:“這湯真好喝,味道很豐富不光有竹蓀的鮮甜啊!”

殷司正嗬嗬一笑說道:“湯底用的是豚骨、鱘脊配以竹蓀熬製,味道當然豐富。”

林爭春呀了聲,低頭再看清亮如白開水的湯色說道:“可我熬的肉湯,湯色渾白似奶,如何熬製出這種如清水的湯色。”

這把殷司正問住了,他對侍者使了個眼色,後者退下片刻再回時身後跟著個微胖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穿著罩衫,頭戴方巾是殷府司帶來的後廚。廚子對著幾人行禮之後將湯色清亮的訣竅說了出來,原來是用雞肉靡和瘦肉靡吸附掉了濃湯中的雜質,讓湯色變得清亮。

林爭春哦了個嘴型說道:“想不到做菜還能這樣講究。”

殷司正說道:“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川菜用料尋常,但烹飪手法極其講究,百菜百味,自成一格。”

林爭春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包裹在鬆鼠桂魚上麵的酸甜澆汁色澤紅亮誘人,紅燒牛頭方滿是野性的粗獷,鍋巴肉片用頂級南海花膠替換了通江木耳讓這道家常菜擺脫了市井煙火,平添了些許貴氣。

初看之下除了涼菜拚盤而外竟然沒有一道熱菜是麻辣口味的。

林爭春:“全都是川菜嗎?怎麼看起來不像了,不麻也不辣呀。”

殷司正:“這些菜是西南官府菜,口味清淡了些。”

坐在一旁隻看不吃的蕭淩寒說道:“大家動筷吧,試試殷大人家裡大廚的手藝。”他對林爭春低語道:“你這幾天也吃清淡點,免得生痘痘。”

經他已提醒,林爭春才想起該到自己月事了,難怪要給她做補血的肝膏。臉倏然一紅,悶頭吃菜不敢多話。上個月,她在山上忘了這事沒有準備,還是蕭淩寒記下了日子提前給她送來新布。兩人在飯桌上的一來二去,其餘三人如何不明白,一時都沒接話,氣氛有些曖昧。

蕭淩寒為了讓林爭春把頭抬起來彆那麼拘謹,遂找了個話題說道:“殷府司認識隔壁時公子的父母嗎?”

殷司正道:“時家是成都府當地銀莊行業成員,市舶司合作商號。我在商會宴飲上見過幾次時守計,跟其他商人不一樣,他不太愛說話也不太精明的樣子。”

蕭淩寒:“二十年間能從一個豬鬃小販做到市舶司合作商號,外部時運比內在的精明更重要。這次商會宴飲,我倒是該會會他們,看看他們有何過人之處。”

林爭春想到時爾梅無魂可問應無父母,還是說他的父母也是無魂生靈。“商會宴飲是什麼時候,要不我們彆等了先去找他們吧。”

蕭淩寒淡然說道:“你放心,我自有安排。”他心裡盤算著另一件待推進的政務,時父是當地銀莊行業成員,跟這件事也脫不了關係。他將肝膏湯端回林爭春麵前說道:“好湯需用文火煨,凡事慢慢來,不要著急。把這盅湯都吃乾淨。”

幾人吃過飯之後,林爭春回到西院。蕭淩寒帶著三人回到書房,林爭春繪製的時家堪輿圖被白布遮蓋放在角落。牆壁上掛的地圖也替換上了帝國行政區域圖,其中滇南至川西進入沙海的貿易商路被人著重描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