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煙無法,跟著朝門外走,“我送你出去。”
出了花園,顏煙仍未停,走到段司宇家門口,才低聲開口,“安神的藥吃完了,我明天要去醫院開藥。”
段司宇聞言,蹙緊眉頭:“又要去?你一晚到底吃幾片?”
怕顏煙是不計藥量吞服,段司宇明顯誤會了。
顏煙解釋:“我隻吃一片,但醫院一次隻能開一周的藥量,所以我每周都要去拿。”
沉默片刻,段司宇說:“正好,我也要複檢,我和你一起去。”
顏煙歎口氣,嚴肅地說:“我不在,辛南雨遇上麻煩,就隻能找你幫忙,你就算真要去複檢,也等我回來了再去。”
段司宇介入辛南雨的事,本是為了找機會跟顏煙相處,現在卻變成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儘拖後腿。
彆無他法,段司宇不情願地答應,“行,我不去,你早去早回。”
-
半片藥的藥效注定不夠,翌日,顏煙仍在天亮前清醒。
昨日去陽台點煙被段司宇發現。
今日顏煙索性躺著,不敢去陽台,望著天花板上的光影放空,直到天蒙蒙亮。
趁著辛南雨還未醒,顏煙帶上藥盒與診斷證明,又是一身防風衣,裹住半張臉,悄悄出行。
六點第一班船多是客渡。
客渡隻載人,比輪渡班次多,就是體積比較小,容易人擠人。
顏煙走到碼頭正好趕上,到達醫院時,時間尚早,便坐在大廳等待。
因為在同個醫院拿藥,這次的過程相當順利,半小時後,顏煙便揣著下一周的藥回程。
不到十點,顏煙又上客渡回島,靠在護欄邊回複消息。
【Duan:出發了?】
【Duan:拿到藥了嗎?】
【Duan:什麼時候回來?】
幾小時而已,段司宇連發數條消息,跟催命符似的。
【Yan:上船了。】
【Duan:我到碼頭等你。】
碼頭人多口雜,這人也不怕被認出。
顏煙歎口氣,提醒。
【Yan:戴上口罩。】
【Duan:戴了。】
到了碼頭,總有乘客忙著下船,不自覺推搡,顏煙沒動,準備等人少一些再下船。
倏然,有個人從顏煙身邊走過,比他高幾厘,身形壯碩,有一絲熟悉感。
心口沒來由一跳。
顏煙下意識伸手,拉住了此人的胳膊。
此人回頭,麵容熟悉。
顏煙一下想起,這是上次來糾纏辛南雨,擅自動手動腳的年輕人,名義上是朋友,實際上可能是前男友。
紀澤盯著顏煙看了幾秒,回憶片刻,想起他是誰,立時蹙緊眉頭。
“你找辛南雨有什麼事?”顏煙冷著聲音,比平常還要淡漠。
紀澤甩開顏煙的手,“神經病,我勸你少管閒事。”
典型的二世祖模樣,肆無忌憚。
“他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也說過不再想見到你。你今天隻要踏進民宿一步,我就馬上報警。”顏煙警告道。
“行啊,你想報警就報......”
“趕緊下船,要聊下去再聊!”客渡的工作人員高聲打斷。
紀澤不耐嘖一聲,先轉身,往出口走。
顏煙跟在其後,視線緊盯著,為防紀澤脫離視線。
兩人一前一後下船,上了連接客渡與碼頭的登船通道。
沒走兩步,紀澤驀然轉身,陰沉地問:“你有什麼毛病,非要跟著我?”
他跟著紀澤?
他本身就住在南雨小窩。
顏煙覺得荒謬,冷淡反駁,“我回我住的地方。隻要你不是來找辛南雨,西島之上,你去哪裡都和我無關。”
聞言,紀澤陰著視線一側,瞄到顏煙身後偏矮的護欄,不屑嗤笑一聲。
電光火石間,顏煙還沒來得及警惕,就見紀澤迅速朝他伸手,往他胸膛重重一推。
一聲悶響。
顏煙被大力推著向後倒,膝蓋以上,全傾斜到通道外,他已來不及抓護欄,便一把攥住紀澤的衣領。
紀澤的本意是將人推下水就走,沒料到顏煙會忽然拉他,重心猛地被帶歪,穩不住,跟著往海裡跌。
噗通——
水花濺到通道上。
“救生圈在哪!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