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前端著碗起身繞到對麵的座位坐下,看著在榻上闔目休息的師尊問道:“師尊要收徒嗎?”
知北遊知曉他換了座位,聽見他的問話時也沒睜開眼:“門中長老們要閉關修煉,自然是希望有弟子能替為師分擔些許事務。若是有資質不錯者——”
他頓了下續道:“未嘗不可收作弟子。”
他後半句話,其實不過是突發奇想說的。
所以在說出時,眼簾微抬看向端著碗埋頭吃飯的人。
離前嚼著口中的食物遲遲未下咽,特彆是聽見師尊最後那句話時,不自覺有些食之無味。
在書中他畢竟是當作工具被人利用,按照劇情的走勢他此時應該還在南虛門中修養,後來得知師尊收了徒弟自己也絲毫不曾在意,還在為餘溪一事和景延儲在鬨。
不過在書中記載上,有一人曾在自己臨死前夜來見過他,那人名喚公孫傑。
此人來時自稱是師尊的關門弟子,當時他言語中提及了自己礙著他和師尊雙修之事,恨不得他早日去死。
至此也擊潰了書中的離前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將景延儲當作是最後的歸宿去追逐,甘願為其鬨為其死。
此時離前生硬咽下口中的食物,抬首看向師尊問道:“徒兒我也是師尊的弟子,師尊收徒便是要為徒兒物色師弟,不知能否隨師尊一同前去?”
知北遊眉梢一挑:“是你收徒呢,還是為師收徒?”
離前一噎:“想替師尊把關......把關。”
知北遊說道:“兩日後的是靈根篩選,若你想去的話,帶上掌門令牌去便是。”
“師尊不去嗎?”離前問道。
“門派事務雜亂抽不開身。”知北遊道。
離前吃飽後放下手中碗筷,身後傳來腳步聲,是方才那名弟子拿著漆盤將一席銀白色的錦袍端來,恰好離前吃完飯便起身去接過,拿到衣袍後便打發人走了。
他回頭看了眼倚在榻上闔目一動不動的師尊,以為睡著後便躡手躡腳地朝流雲宮的浴池走去。
此錦袍唯有掌門關門弟子才能穿,也是離前打小穿的衣袍,他雖稱知北遊為師尊也是得了他的破例,因為幼時行的是掌門弟子之禮,但未行關門弟子之禮。
而知北遊又從未見有收徒之意,加之他作為天池門中唯一成為上神弟子,在神魔大戰後更是被掌門眾人默許是知北遊的關門弟子。
直到後來有了那些不堪的往事出現後,這也成為眾人難以啟齒之事。
如今看來,他還能穩坐此位,恐怕實力占著大部分原因。
倒是有點持強淩弱的味道在。
離前洗漱出來時,殿內桌上的美食已被人撤走,彌勒榻上也不見師尊,但留下了一塊掌門腰牌在,他拿起來放在懷中遂起身往殿外走去,竟發現流雲宮的小片範圍內無一人在。
他不知是否會如期見到那位公孫傑出現在天池門,但既然距離最後拜師之期還有時日,那他便好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要動他師尊的念頭,最後還到他麵前耀武揚威來著。
在靈根測試結束時,能留下的弟子將會進行一場比試戰,在實戰後勝出者會率先被門派收錄其中,但如果敗者的靈根較好的話,同樣能被收取。
兩日後便是測試,他總不能把時間耗費在等待中,乾脆到仙界中逛逛,好置辦些東西回去流雲宮。
既然師尊的床榻壞了,他去置辦一張回來也不賴。
離前留了話在流雲宮後便禦劍朝天池門外離開。
如今的仙界,三大仙門管轄著各自的領地,在領地四周有眾多的互市交易,不過也都分三六九等的買賣在其中。
而神魔大戰後,互市也出現了不少魔界之人,倒是有了少見的祥和之景。
離前負手走在嘈雜的互市裡,耳邊是各攤主高喊叫賣的聲音,更有五花八門的展示方式,他充滿好奇走在其中,手腕戴著須彌鐲,裡麵裝的是他方才在互市商鋪裡購置的床榻。
“走過路過彆錯過,仙界上神八卦話本,買走不虧看了必會!”
一道聲音吸引住離前的目光,他循著聲音在街上走到前方的一處旮旯攤位前。
旁人的攤位起碼還有體麵的地方擺著,唯獨這書攤。寒磣地擺在地上,那攤主徒有一把大嗓子,靠上來一看,人都擱地上躺著,吊兒郎當舉著自己的話本叫賣。
離前蹲下身來,看著麵前胡亂丟著的話本書籍,書麵皆寫著《離前上神追夫記》《看離前上神如何淪為玩物》《離公子發爛發臭日記》《三仙門演義》......
離前:“......”
他想過自己很出名,但這樣的東西大可不必。
攤主見他好奇的都是離前的東西,又見衣著不凡,索性推銷一波道:“這位仙士,老夫看你生得骨骼驚奇,花容月貌,有成為豪門少夫的潛質,不如買我手裡這一本,此乃世間凡品,僅此一本,獨一無二。”
說時離前的腳下便丟來一本書麵是《離前欲擒故縱術》
離前:“......”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門法術在身。
“我如何斷定這是真是假?”離前問他。
攤主帶著認真分析的神色靠過來,舉起手在嘴邊擋著小心翼翼說道:“老夫在南虛門有提供素材模板的仙士,這些可都是他們從那位離公子之處請教來的,一般老夫都不會輕易推薦給彆人。”
是嗎?他怎麼不記得有人願意請教這回事。
“那萬一我買走被那位離公子發現了可如何是好?”離前問道。
攤主後退一步,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老夫的買賣無售後之憂。”
說罷隻見他拿過離前手中的書籍,故弄玄虛片刻,摸了一把身後的話本書麵,隻見一道光芒裹住那話本,瞬間便瞧見一本金燦燦的書麵出現在他手中。
隻見那書麵從《離前欲擒故縱術》改頭換麵成了《金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