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意相送,除去有祝福之意,在人間還有示愛的意思。
但無論哪一種,知北遊都覺得不懷好意。
霍不羈見離前被拉開,朝知北遊看去:“知掌門,這不過是小擺件罷了,若是這都管著,天池門的規矩未免太嚴格了些。”
知北遊聲色平淡:“我的寢宮小,容不下這大佛。”
“那又如何,我送給離前上神,他的寢宮大便足夠了。”霍不羈挑眉笑道。
但是站在知北遊身邊的離前婉拒:“霍少主,我和師尊一同住的。”
霍不羈嘴角抽搐:“你何時成了他的關門弟子嗎?”
離前想解釋一下,但是身旁的師尊比他更先開口。
“我養大的人,少主有意見嗎?”知北遊緩緩說道。
有意見最好也不要提。
聞言,輸得一塌糊塗的霍不羈將打開的錦盒憤然蓋上,收回須彌鐲中,隨後將目光看向離前說道:“離前上神,改日前來魔界,我定為你作客。”
離前想回什麼,但是餘光看見師尊偏過來的頭。
他不敢說話,隻能懵懵地點頭。
結果耳邊聽見師尊輕飄飄的一句:“嗯?”
離前隻能默默地挪著腳站在師尊身後。
霍不羈看著他被威逼利誘的可憐模樣,對知北遊氣得咬牙切齒。
“知掌門的管束是不是太寬了?”他忍無可忍。
今日來這除了送禮,便是想要再見離前,他極少去旁聽他人的流言蜚語,但是有關離前的傳聞他在魔界聽得絕對不少。
可角逐戰那日見到本人時,他委實覺得替離前所受的詆毀不值,更被當日在風雲台上當機立斷的手段所震撼。
回去魔界後那執劍殺敵的影子一直在他腦海中久久不散,令他魂牽夢繞,最後決定前來天池門找他。
誰料竟是這般戲劇。
知北遊理所當然地將身後的人擋住,遮地嚴嚴實實,讓霍不羈連縫隙都瞧不著。
“那也是管我的人。”他再次強調。
躲在身後的離前聞言內心怦然,把額頭抵在師尊寬厚的後背上,嘴角止不住笑了起來。
霍不羈被他堵著無話可說,今日示愛失敗,那他改日再來。
“離前上神,我們有緣再見。”霍不羈大聲高喊道。
恨不得所有人都聽見。
“肅倫。”知北遊說。
齊肅倫上前:“掌門,弟子在。”
知北遊道:“送客。”
“嗬。”霍不羈甩袖離開。
見人走後,知北遊用靈力變換身子前後,手中的煙鬥被他收起來,四周站著的弟子見狀掌門投來的目光,瞬間四散不敢逗留繼續看戲。
離前閉眼笑得開心,絲毫沒發覺自己額頭抵在師尊的身前。
“笑夠了嗎?”知北遊垂頭問道。
離前一愣,登時睜眼,看見腳下的衣袍換了個方向,立刻抬頭後退一步。
【師尊怎麼轉過來了!】
“師尊,你......”離前頭腦發熱。
知北遊輕笑:“笑什麼?”
離前垂頭假意揉了揉眼睛:“不知道,就是想笑。”
但他的內心早已失控。
【我可是師尊的人。】
【還是當著弟子們麵前說的!】
【看這群人以後還怎麼亂說話!】
知北遊聽著他心聲裡的欣喜若狂眼中笑意漸濃:“何時與霍不羈相識的?”
兩人並肩往流雲宮走去,離前便將那日在風雲台外遇到的事情告訴師尊。
其實他也很意外霍不羈會來找他專門答謝。
因為那日相助對他而言不過是為了師尊罷了,他想,如果今日即便師尊沒有出現也會婉拒那玉如意。
畢竟他在話本上見過男主送女主玉如意定情。
不妥不妥。
但是他答應了齊肅倫和風巧要去格鬥場玩,恐怕隻能瞞著師尊去了。
回到流雲宮後,風巧趁著知北遊修煉,借給離前端來宵食到流雲宮尋他。
離前知她為何事而來,遂悄悄出了流雲宮,兩人站在門外交談。
“查得如何?”離前接過她端著的點心問道。
風巧說:“上神,景延儲收到消息後眼下在徹查整個門派,但是消息密不透風,不過聽聞大發雷霆趕人,其他的消息沒有收到。”
離前點頭:“好,那辛苦你繼續留意。”
風巧告辭離開後,離前端著手中的點心回到寢宮內,邊吃邊做著下一步的計劃。
一旦景延儲查出來上官宸是月昇門的人,那麼短時間內便不會與之聯手,他要趁著這個期間去將消息散播出去,隻要景延儲趕人出來,總會有人無家可歸。
但是宮粼能在南虛門中安插眼線,難免也會在天池門中安插。
他必須要將內憂了解處理完才行。
次日離前見到師尊時,向他坦誠關於細作之事。
藏書閣中,師徒二人在案前坐著,殿內還有數名弟子在半空中上找書,無人交談,唯有翻書聲。
不久後有兩名弟子落座在長案遠處的位置上坐著。
知北遊從麵前的卷宗裡抬首,掃眼桌上之人,似是思索後才道:“天池門不會有。”
一旁坐著的離前得知後懸吊的內心總算放心下來,隨後問道:“如若被發現是門派細作,那弟子會是什麼下場?”
知北遊說:“不會回到本門派中,作為工具留在管轄仙地,亦或是,離開仙界。”
所以當初上官宸根本不敢回去月昇門,恐怕繼續留在南虛門才是他最終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