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前暗自鬆了口氣,隨後垂下的手中有一絲冰涼,抬起時看見掌心被師尊塞了個藥瓶在其中。
知北遊囑咐說:“恢複的丹藥不能忘記吃。”
他還要用多少丹藥才能把人養起來。
離前心頭微顫,他很想撲進師尊的懷裡,隻是眾目睽睽,他還是選擇忍住。
而後朝師尊咧嘴一笑:“徒兒遵命。”
知北遊深深看了眼他後,最後朝霍不羈道:“勞煩霍少主善待我家孩子。”
霍不羈說:“知掌門放心,本座一定放在心尖上去嗬護。”
知北遊皺眉,隨後帶著齊肅倫和風巧離開了魔界。
離前將丹藥收好之後看向霍不羈:“走吧,去魔宮。”
但不料霍不羈卻道:“不急,先去格鬥場。”
離前疑惑:“為何?”
霍不羈想著這難得的一日,他起碼要讓離前對魔界流連忘返,否則好不容易從知北遊手裡搶來的人,隨意放走實在是不甘心。
所以他朝離前撒謊:“你的同僚在格鬥場裡贏下的戰利品還未結算,扔了多可惜。”
他回想方才離前收起的丹藥,打算帶回魔宮後先將人治好再說。
總之,絕不能讓他輕易離開。
知北遊帶著齊肅倫和風巧兩人回到天池門後,命門派的仙醫將兩人帶走徹底的檢查一番,隨後打算回到流雲塔中靜養修煉。
但在他剛到流雲宮前時,竟瞧見千字帶著傅酒在殿門前站著。
千字見到來人推著靉靆的手一頓,順勢用神識去探知北遊的修為。
雖然仍舊是摸不透的虛空,但是卻能清晰感覺到紊亂的靈力在亂竄。
不對勁。
“知北遊!”千字上前一步,下意識伸手去接人。
但是傅酒搶先一步將他拉到身後,主動朝知北遊遞出去手,示意幫千字扶人。
知北遊麵色平靜地搖頭:“發生了何事?”
傅酒收回來手,千字上前和他並肩,皺眉盯著知北遊質問:“你發生什麼事搞得這麼憔悴?”
“還有,阿離呢?”
麵對他的連續發問知北遊隻是輕描淡寫說道:“阿離在魔界。”
說著朝殿內走去,身旁跟隨著一臉嚴肅的千字和依舊冷漠的傅酒。
千字邊走邊問:“他怎麼跑魔界去了?還有,天帝說你去了鬼界談歸順之事結果如何了?”
知北遊朝殿內高榻走去,隨後坐下支著額角闔目,幻化出煙鬥緩緩遞到嘴邊。
隨著一縷輕煙在他薄唇上吐出,才聽見他低啞的聲音緩緩說:“阿離去調查細作一事,鬼界。”
他沉吟了下,又續道:“鬼界我和阿離端了。”
“什麼?”千字不可思議,就連他身邊的傅酒聞言時都皺眉。
兩人站在知北遊麵前,對視一眼後千字看向知北遊問:“鬼界怎麼可能說端就端!如若鬼界大亂,人間的命數會遭到破壞的你不知道嗎?”
他一向的端重冷靜也變得不堪一擊,在擔憂麵前撕剩了著急。
一旦人間命數因仙界的乾擾出現未知的災難時,知北遊很可能就會成為被眾仙祭命之人,墜入無邊輪回,不得往生倍受折磨。
知北遊端著煙鬥深吸:“暫時亂不了,回來之前,通往人間鬼道全部被毀了。”
隻是他沒說,他毀掉的隻是殘留的一部分,還有許多的是在此之前就被毀掉的。
說到此處千字才算是鬆了口氣,看著疲憊闔目的知北遊他也於心不忍。
如今知北遊的修為所承擔的責任遠遠超出了天池門掌門的範圍,他一直留在天池門為的無非是他養大的離前罷了。
否則在一月前就該位列上天庭的帝君,而不是還在為小小的天池門操心。
“那阿離呢?”千字問出這句話的時其實還有其他隱晦的意思在。
這樣的話,在過去一年他問了無數遍。
但是結果似乎還是不變。
知北遊沒有在抿著煙鬥,而是垂眸端詳:“無妨,讓他去查,他是該去做這些事情了。”
是該放手讓他去感受不易,也是該讓他承擔起屬於他的一切。
否則他會對不起這份托孤的責任。
千字料想不到他會這麼說,此刻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因為他在知北遊的臉上,看不見一絲喜悅,隻有徒留更多的沉重。
他和知北遊為同窗為摯友多年,此時隻覺得猜不透他所做,不得不選擇去問他內心所想,想方設法為其分憂。
千字輕問:“在想什麼?”
知北遊沉思間將煙鬥轉了圈,淡道:“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