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前套上了互市掌櫃給他送的鈴鐺,並且還穿上了花魁姐姐給他送的衣裳,那是一套充滿異域風情的紅衣。
他當時在青樓險些跪下都要退回去的東西,今日為了模仿話本上的橋段,幾乎是做了極大的思想鬥爭才逼自己穿上,隻為了話本上的一句話。
——用魔法打敗魔法。
他的參透就是,師尊想看跳舞,那他就為師尊穿上這該死的衣裳。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知北遊的眼中,除去那被紅衣襯得白皙的皮膚之外,真正讓人心動的是他因緊張漲紅的臉頰。
離前輕踩著步伐上前,悅耳的鈴鐺隨著他的走動輕響,回蕩在偌大的寢殿中,好聽又生動。
他從湯池中走來還是光著腳丫,他能清晰感覺得到,除了腳底下踩著的冰磚是涼的,他其餘的地方都是燙的。
“師尊。”離前輕聲喚道。
他走到知北遊的身側站著,俯視端詳師尊的神色,瞧見那修長的手指端著煙鬥。
知北遊沉默不語,將他自下而上仔仔細細掃了個遍,最後看回書案上的卷宗。
離前從緊張到震驚不過半晌。
【師尊好定力!】
【不對,難道是我沒有彆人好看?】
他緩緩朝前方蹲下,膝蓋往地麵跪去,雙手交疊在身前,抬眼看向師尊的側臉。
“師尊不看看阿離嗎?”離前問道。
知北遊有些答非所問:“好看。”
離前挑眉,隨後盯著他的腿伸手攀上前,拉近距離又問:“那,師尊喜歡嗎?”
鈴鐺聲每響起一分,知北遊就感覺自己的身子僵硬一分。
他該怎麼和離前解釋自己的異樣呢?
離前不知所以,仍舊在煽風點火,他的聲音照著花魁學了七分,此刻說話時輕聲細語便罷,還因言語而多了幾分蠱惑。
“師尊,阿離膝蓋疼。”他不過如實說來,隔著輕紗跪在地麵上,不出片刻便是麻木。
知北遊偏頭朝他看去,沉眸望著時隻有平靜,他捏著煙鬥揚到離前臂膀上掛著的一枚鈴鐺。
隨著煙鬥的輕敲,聲音響在二人之間。
“在哪買的?”他聲音暗啞問道。
離前修長的手指從他腿上移開,朝那伸來的煙嘴按住,卻沒有迎上師尊詢問的目光,而是一邊說一邊將那煙鬥從他手中拿走。
“一位好心人贈予。”離前輕聲回道。
知北遊沒想到他學會避重就輕釣著自己回答,半眯著眼簾俯身過去沉聲續問:“為師問你在哪買回來的。”
離前忍住心中的慌張,表麵看似不慌不忙捏著煙鬥。
隨後悄聲無息將煙嘴抵在知北遊的喉下,揚著自己那本就生得顧盼的美眸朝他望去。
隨著離前溫軟的聲音,煙鬥微微向上滑動:“如果討不到師尊喜歡,改日我便去殺了他。”
知北遊鼻息間的呼吸加重,雙眸暗沉凝視著麵前惹火的人,直到那煙嘴滑到了下顎。
他沒有給離前試圖抬起自己下顎的機會,隻見一縷輕煙的出現,煙鬥消失在他們之間,回到知北遊的掌心之中。
盯著神色鎮定的徒兒,知北遊嘴邊揚起輕笑,隨後一把將眼前人的臉頰掐住:“不是膝蓋疼嗎?”
離前眼底閃過一絲慌張,被迫昂首望著師尊:“腳底也疼。”
知北遊眉梢微挑:“沒穿鞋,豈不是也臟了。”
師尊的話莫名其妙,離前暗滑喉間,開始躲著他的問話:“徒兒可以去洗。”
一聲冷哼自耳邊傳來,離前還未反應過來猛然間身子就被騰空扛起,被架在師尊瞬間起身的肩膀之上。
他嚇得驚呼:“師尊!師尊徒兒錯了!”
知北遊置之不理將人朝湯池扛去:“今日為師親自給你洗腳。”
“不!不師尊!阿離真的知道錯了!”離前垂下的腦袋暈頭撞向,雙手隻能死死拽著師尊後背的衣袍。
知北遊大步往湯池方向而去,不顧肩上人的哀嚎。
他曾經以為自己的徒兒開竅得慢,眼下看來更像是得了速成提點,突飛猛進,撩人心弦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
“撲通——”巨大的水花濺灑在湯池的四周,湯池的水麵隨著動靜前後推動。
離前被無情丟儘湯池中,瞬間的閉氣和閉眼讓他躲過嗆水一劫。
然而他還未從撲騰中站起身來,腰間和脖頸後被大掌覆上,隨之嘩然一聲又被提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