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前和霍不羈趕回魔宮時,餘溪正在寢殿中擺弄著花束,看樣子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他見到離前的到來時略帶驚訝,隨後連忙迎上兩人,卻在看見二人臉色的凝重時心中漏了一拍。
離前朝他步步逼近,餘溪則步步後退。
“離前上神,我,我是做錯什麼事情了?”餘溪儘可能讓自己緊張少一些。
但離前卻沒有急著問話,而是望著他的雙眸將要逼至床榻時才緩緩問:“月昇門,還有什麼你知道的事情沒有說?”
餘溪滿臉疑惑,後腿隨著被床榻磕碰忽的朝榻上坐下,被迫仰頭望著離前。
“上神若想知道任何,我定不會隱瞞,餘溪的命都是你和少主救的。”他信誓旦旦說道。
離前眼眸平靜,寢殿內因他故意攪動四周的靈氣而讓餘溪感受到壓迫,唯有寢殿內另一人,霍不羈絲毫不受影響。
他捏著餘溪的下顎逼著他不許亂動,指腹輕微撫摸著,聲音放輕問:“能為我赴湯蹈火嗎?”
他說出時令餘溪後背一涼,那聲音魅惑空遠,就像是從腦海裡傳出來一般,忽感急迫和窒息。
餘溪喉間輕滑,回道:“隻要,隻要上神想知道。”
離前壓身靠去,捏著他的下巴在他耳邊輕聲說:“不如你先從怎麼逃出月昇門這件事情說起吧。”
在離前看不見的地方,霍不羈清晰瞧見餘溪聽見他的話時,瞳孔突然放大。
離前鬆開他,退後一步,收住四周被他驅動的氣壓,俯視著他垂下的臉頰。
上一次忽略了餘溪行蹤之事,竟為發覺他如何做到在兩大門派聯手追殺中離開了仙界。
當時一心為了調查有關師尊安危線索,竟忘了這個出現在魔界卻毫發無損的人。
餘溪緊緊攥著床榻邊,垂著頭看不出一絲情緒。
站在離前身後的霍不羈眼中一貫的笑意收起,悄無聲息往離前身旁站去。
餘溪交代說:“是,是一些無門弟子,帶我來到魔界,來到這裡想暫時躲著,沒有,沒有其他的圖謀。”
霍不羈冷笑嘲諷:“想不到本座的家是你們的藏窩。”
而離前靜靜看著他,並沒有急著問下去。
隨後聽見餘溪接著說道:“他們隻是想帶我來到此地就離開,並不管我死活。”
他斷斷續續將話說了個遍,可是卻沒有聽見麵前站著的人回答他的話,甚至沒有聽見問話。
他屏著呼吸抬起頭來,隻見離前垂手站在麵前眸色冷淡看著自己。
頓時他察覺一股涼氣在後背拂過。
“上,上神?”餘溪小聲說。
離前淡笑:“你一直在魔宮?”
餘溪點頭:“一直在,未曾離開過。”
“一同出去走走吧,戴上鬥笠。”離前揚了揚下顎。
餘溪不知他的意思,隻覺得揣揣不安,卻又因身處魔宮無可奈何,最後跟著他和霍不羈的腳步出了魔宮。
他來到魔界還未認真看過四周,都是在躲躲藏藏的路上逃亡,直到鋪天蓋地來找他的魔兵出現,最後才被霍不羈帶走。
但即便今日能出門,他其實和初到時的心態無二,反而有隱隱未知的害怕在心底。
離前在途中陪著他吃了些新奇的東西,而霍不羈的眼神幾乎都在離前身上,那是一種莫名的打量,對他所做感到好奇。
直至他漸漸發現離前走去的路有些熟悉,隱約察覺他想做的事情。
餘溪就這麼跟著兩人走走停停了數個時辰之後,漸漸感覺到了無力卻又不敢表態,直到耳邊聽見細微的烏鴉聲,他才回過神來發覺四周的天空漸黑。
“上神?”餘溪腳步放緩。
此時離前聞聲停下腳步,轉身朝他看去。
餘溪瞧見他一如既往的淺笑,好似在做一件平凡不過的事情。
然而西周的變化,讓他不得不提心吊膽起來。
就在他下意識想逃時,卻發現腳下被灌了鉛一般如何都走不動。
離前緩緩上前,在他想要反抗中扯住他的衣領,麵無表情地將人一步步往前拖。
而霍不羈充當著一個旁觀者,興致盎然望著這一幕。
餘溪哀求的聲音隨著漸漸出現在眼前的高橋而拔高,但離前充耳不聞,還用靈力壓製著他施展不出一絲力氣。
他在離前手中如同活死人,眼睜睜瞧著自己被拖進鬼界的牌坊。
入了牌坊,天色驟變,屍氣鬼氣隨著烏鴉盤桓,比起上次來時不減反增,像極被人屠殺了一般。
修為低的仙士入鬼界,隻有急促喘息的狀態。
霍不羈知曉上次離前從鬼界回來必是曆經了危險,雖然他沒有將人留住,但回去魔宮掏了不少避鬼氣魔氣的丹藥給離前送去。
這一次見他來魔界時操控靈力沒有上次那般吃力,也知道自己的心思沒有被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