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羈挑眉:“隻有這沉穩的顏色才能襯托本尊的霸氣。”
他根本不給風巧繼續指點的機會接著說:“你看看這天邊的彩色,毫無審美可言。”
齊肅倫端詳那天邊的七彩雲幕,狐疑說:“多好看啊,在這平淡的天空上顯得鶴立雞群。”
霍不羈嗤笑:“你們不要鶴立雞群,而是要遠離雞群。”
“難道這是離前要遠離的理由?”齊肅倫莫名其妙說道。
霍不羈聞言臉色一變:“離前不在?!”
那他來看誰?
*
勾欄瓦舍間,說書人在台上搖頭晃腦唱著民間話本。
小二眉開眼笑地端著茶水往二樓跑去,朝來來往往的客人熱情地打招呼,就在此時,台上的說書人正講到高漲時刻,茶樓內頓時響徹如雷貫耳的掌聲。
柵欄處隻見一模樣生得十分俊俏的小公子,身著耀眼的紅袍倚在那欄杆之上,一雙美眸顧盼生輝,興致勃勃聽著那台上說書人所言。
“竟不想那仙人將妖魔斬殺於人前,終俘獲仙子的芳心......”
“公子可以要添茶?”小二歡快地朝倚在欄杆上的人問道。
離前聞言回首,朝他笑道:“添,再給我來一把邊果。”
他今天要在這聽到打烊。
小二笑道:“好嘞!小的馬上給公子取來!”
離前回首看向那台上的說書人,吃著手中剩下的邊果,津津有味聽著那精彩的劇情。
多虧他前幾日誆了風巧告訴自己人間哪裡好玩,這才讓他找到一處消遣之地,躲著天界那些令人頭疼的周旋。
還是讓他清淨一些吧。
哪怕派他去驅鬼也比和彆人虛與委蛇更有趣一些。
就在離前沉浸在那說書中時,忽地二樓的帷幕被一陣暗風拂起。
他嘴角的笑緩緩收住,雙眸雖還看著那說書人,但真正的注意力還是在餘光中。
是陰風。
他太熟悉這陰風的感覺。
和從前那來自鬼界深淵之中的幾乎無二。
隻是聽聞鬼界明明在半年以前就太平,為何還能有孤魂野鬼在人間鬨事。
帷幕再一次被吹起,離前眼神一凜,手中的邊果在這股陰風刮過身後時化作武器,每一顆都如同暗器釘住那陰風的去向。
不料竟見那陰風在他的靈氣牆下瞬間轉頭,朝窗欞外衝出。
離前眉梢微挑,盯著孤魂野鬼去的方向冷笑:“想逃?”
樓下又是一陣人聲鼎沸的歡呼聲,小二提著邊果跑上來,奔向離前的方向。
可竟在那瞬間,柵欄上隻見一紅色的身影閃過,他眼睜睜看著活人在眼前消失,驚得他連忙揉眼。
此時的台上,徒留說書人一句後話。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離前隱身追著那抹鬼影在集市中穿梭,嘈雜的聲響縈繞耳側,他心無旁騖對那鬼魂窮追不舍。
那抹黑色的身影最後拐進一條昏暗潮濕的死胡同中後竟消失不見。
離前停下腳步觀望四周片刻,緩緩朝那死胡同的牆麵走去。
他抬手想扶著那牆摸索一二,結果忽地一個踉蹌,猛地失重朝前撲倒而去。
突如其來的滯空讓他防不勝防,正當他要使靈力將身子穩住時,整顆腦袋似乎紮在一個溫暖的懷中。
他還未站穩腳跟時,耳邊就聽見絡繹不絕的鬼叫聲。
“鬼王!這小公子看起來好可口!”
“這麼可口的凡人能追殺你幾十條街?!”
“你是不是又把無辜的凡人帶進來了!”
“鬼王,來都來了,就讓他伺候你吧!”
“對對對!你都寡了這麼久,是該來點豔遇了!”
“再生兩隻小鬼王!”
“閉嘴,這他媽是男人!”
離前手臂被一股力氣扶穩,隻是他還沒抬首,是打算下一刻就把這些胡說八道的小鬼直接抬走,超度一番教他們重新做人。
說時遲那時快,他二話不說將麵前之人鬆開,手中的靈力隨著他的目光掃去身旁這群圍觀的鬼群,靈力聚集在指尖下,眼看要將他們打散。
豈料那指尖才抬起就被一雙冰冷的手掌握住,耳畔響起一道帶笑的聲音。
“的確是來之不易的豔遇。”
離前手中掙脫的力氣瞬間消失,他猛地抬首朝麵前之人看去,雙眸在那瞬間放大,震驚凝望著麵前之人。
躲遠的小鬼見他們的鬼王把人誘惑住了,連忙上前繼續添油加醋,火上澆油地說著。
試圖以那三寸不爛之舌將他們鬼王主動牽手的男人留住。
“鬼王今日這一席紅衣真像是成親啊!”
“對對對,小的算了一卦,吉時已到!”
“送入洞房!”
那一刻天地之間,竟在四目相對中化作塵埃,唯剩心上人。
相遇瞬間,皆忘了呼吸,仿佛回到上一次的溫存中,將曾經的離彆遺忘,此刻刨剩一顆赤忱之心。
離前再一次沉溺在這深邃的雙眸中。
沉溺在這深不見底的溫柔之中。
“小家夥,喊人。”
滑落的熱淚滾落在紅袍之間,離前終於像從前那般撲了個滿懷,大喊出他心中日夜思念之人。
“知北遊!”
他們深藏的愛意終於不是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