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攻略要從娃娃抓起，他越早遇到她越是近水樓台，越容易得到這一輪明月。

沒錯，明月。

他雖然並不是真正的乞丐，但的確救了他還帶他看傷的周寅對他來說等同於月亮。畢竟他算計了她，但她並不知道這是一場算計。所以她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樣，完美無缺。

小乞丐胡思亂想著，周寅也是個安靜的人，就這麼默默待在他身邊。很快便輪著了兩人，小乞丐到郎中跟前坐下，郎中納罕地看著二人一個衣衫襤褸，一個錦衣華服這樣少見的搭配。

說來也怪，那小女郎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小姑娘，但他知道她漂亮，卻沒有什麼多看她兩眼的念頭。

郎中摸了摸小乞丐的骨，咂舌道：“手折了，還好斷得乾脆，能複位。”

周寅立刻接話：“麻煩您了。”

郎中聽到這話頓時又看看二人，沒想到這小女郎與小乞丐真是一路來的，更加好奇是怎麼一回事。他一麵為小乞丐治手，一麵開口：“一會兒我將手固定住你可就莫要亂動了，免得手長壞了。”

小乞丐點頭，餘光偷瞥見周寅也神情專注地聽著郎中說話，時不時點點頭應和。

“藥也得吃著，一會兒我寫了藥方你去抓就是。還有骨頭斷了不是小事，要吃些好的……”郎中說到這裡戛然而止，也是想到這回治傷的對象是個乞丐，哪有什麼好的可吃？藥錢付不付得起還另說。

周寅很體貼地開口：“您請繼續說。”這是要負責小乞丐吃食的意思。

郎中這才繼續道：“多吃些肉。”

“我知道了，多謝您。”周寅似是認真記了下來。

小乞丐不由挺直了脊背，像是在維持自己可憐兮兮的自尊。

忙了好一會兒他的手才被固定好，郎中再三叮囑：“千萬不要亂動，不然手長歪了就難複原了。”

到了交錢拿藥的時候，周寅隻叫小乞丐等一等，自去付了錢取了藥來。

直到她拿著藥回來，小乞丐像是做了好一番掙紮才咬著牙道：“女郎，藥錢幾何？我會還你。”

周寅很驚訝地望著他，不明白他怎麼會這麼說，好一會兒才道：“是我撞到了你，我怎麼能再向你藥錢？還請你不要客氣。”

小乞丐抿了抿唇，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周寅這一番心意。

周寅又歪了歪頭，目光澄澈地看向他，輕聲細語：“還有，話說出來可能有些冒犯，但是還想問你願不願意同我一道回家？”

她這樣專注地凝視著他再加上柔柔低語讓他不由恍惚，下意識便想答應下來。

她加大力度，幫他找台階下：“郎中適才說了，要你食補。我既然將你的手撞斷了，便該負責到你好了為止，希望你能給我這個彌補的機會，不然我會很愧疚的。”她語氣十分誠懇，讓人聽了不忍拒絕。

她都這麼說了，他該答應的，事情發展得太順利。

“好。”小乞丐沉默良久，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周寅笑眼彎彎，似乎很為他答應下來而真心實意地歡喜。她好奇問道：“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姓。”小乞丐道。

周寅似乎沒想到還有這種回答，忙道歉道：“抱歉。”

小乞丐動了動嘴唇，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沒關係。”

周寅似乎又陷入另一個天真的煩惱當中：“那我怎麼稱呼你好呢？”

“……隨便。”他的聲音帶著低低的清越。

周寅隨他坐在那裡等著嬤嬤來接人，擰著眉頭思索著對小乞丐的稱呼，忽而想到什麼，笑逐顏開：“我最近讀了詩，詩上有句‘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很喜歡，我以後可以叫你鹿鳴嗎？”

“好。”鹿鳴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