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忘皆空笑 不確定他可以。(1 / 2)

一刻鐘前。

傅譽之從竹攤轉到東市,又從東市轉到西市,終於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那人扮成了個老叟,坐那兒賣竹籃。

彆說,扮的還挺像,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大男人,白頭巾,灰布短衫,黑布鞋,種田三件套很齊全,穿的破破爛爛不說,甚至還在臉上抹了兩把灰。

攤子邊圍了一大圈人,提起竹籃掂量好壞,問東問西,都搶著要買。

而當朝軍中無人不知的扶峰大人,竟在那勾著個腰,口舌笨拙,滿頭大汗。

“老頭兒,這竹籃多少錢一個?”

“五十文。”

“這麼貴,便宜一點成不成?”

“人東市小姑娘賣五十文你也賣五十文,你這怎麼賣得出去,便宜一點唄!”

“就是就是,人家會編竹籃你還不會!”

“那,四十文?”

“好嘞!四十文就四十文,給我拿兩個!”

“我要三個!”

“我要四個!”

“誒誒誒!彆搶彆搶!”

傅譽之站在一旁看著,笑得想死。

他不喜歡人擠人的地方,本是不打算過去的。

但想到要早些回去找杭有枝,還是耐著性子,湊近了些,甚至還開了口。

“來個竹籃。”

傅譽之個子高,身形出眾,帶著個白帷帽,聲音又十萬分熟悉,想不注意都難。

扶峰很快就認出了他,吊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沉了下去。

嗚嗚嗚,他找了三天三夜,可算是找到少爺了。

但買竹籃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排在傅譽之前麵的大有人在,扶峰實在走不開,隻能一邊應付著,一邊用眼神跟傅譽之交流。

前後左右都是人,杭有枝給他的帷帽都被撞歪了。

傅譽之開始有些煩了。

行,可以,很好,三天不見,連他都不放在眼裡了。

那我走?

扶峰頂著傅譽之的灼灼目光,繼續強顏歡笑賣竹籃,內心其實已經在哭了。

他爹的,都怪羽京那家夥出的餿主意,回去打一架是沒跑的了。

又看到傅譽之微微側身,有掉頭要走的意思,扶峰立馬急了。

再把這位爺搞丟了,他麻煩可就大了。

便立馬要收攤子。

“不賣了不賣了!散了吧散了吧!”

聽到這話,眾人立時就不乾了。

“怎麼不賣了,剛不還賣的好好的!”

“就是就是!你這老頭怎麼說話不算數!”

扶峰隻能硬著頭皮收竹籃。

“不賣了,就是不賣了!”

一陣雞飛狗跳。

好不容易把這一群大爺送走,另一位大爺可算是回來了。

傅譽之重新回到攤位前,身子前傾,扶著帷帽,薄唇輕啟。

“喲,三天不見,扶峰大人改行了?”

扶峰聽這語氣,就知道免不了一頓刻薄。

但好歹見到人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這位爺這次沒耍性子,接下來好好跟著就成了。

正要開口解釋,把鍋甩給羽京。

突然,從街市一頭,傳來了一聲怒吼。

“傅!譽!之!”

傅譽之和扶峰齊齊轉過頭。

隻見一天青色衣衫的高挑少女,正風風火火地朝他們衝來。

扶峰不認識杭有枝,也不知道這女子跟他家少爺是什麼關係,但看這架勢,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得,又來了一位爺。

傅譽之直接忽視了那聲音裡的怒意,一見到杭有枝,就以為杭有枝是來接他回家的。

便掀開帷帽,露出了柔和的一雙杏眼,“你來了,竹籃都賣完了?那我們回去吧。”

扶峰:“???”

真的無語,川劇變臉都沒你快。

還“你來了”“那我們回去吧”,簡直沒眼看。

等等!這不對勁!他家少爺怎麼可能這麼柔和?!

扶峰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眼花,看了看傅譽之,又看了看傅譽之對麵的少女。

仔仔細細,明明白白,恍恍惚惚。

恍。然。大。悟。

不是,哥,三天不見,你墜入愛河了?

杭有枝隻覺得怒火中燒。

回什麼回,今兒你不把事情解釋清楚就彆回去了。

於是看著傅譽之,冷著臉問:“你不是往東市逛去了嗎?怎麼會在這?”

傅譽之以為杭有枝是在氣他跑遠了找不見人,便解釋,“我逛著逛著,就逛到西市來了。”

杭有枝覺得傅譽之說了等於沒說,抿著唇壓住怒意,從老頭攤位上提起了個竹籃。

隻看了一眼,便看出來跟她的籃子一模一樣的。

可惡!這不是模仿是什麼!

便又抬頭看著傅譽之,冷聲問。

“你這是在買竹籃嗎?”

扶峰看情況不對勁,連忙笑著打圓場,“對對對,這位公子就是在買我的竹籃!”

不料傅譽之立馬反駁。

“沒有。”

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很冷很沉很凶。

憑著多年的經驗,扶峰秒懂。

這眼神的意思是,“閉嘴”。

扶峰:“……”

好的,懂了,再見。

杭有枝看了看傅譽之,又看了看那老頭,隻覺得滿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