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忘皆空笑 不確定他可以。(2 / 2)

但究竟看不懂這兩人是什麼關係,隻好暫時不跟傅譽之計較,將火力轉向那老頭。

這才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你就是他們說的西市那老頭?”杭有枝看向扶峰,揚起眉冷聲問。

傅譽之見這事跟扶峰有關,連連給扶峰遞眼色。

扶峰聽到這話,直接懵了,你們倆的事,怎麼突然把我給扯進去了。

這姑娘一看就很凶,扶峰隻想提籃跑路,但在傅譽之的逼視下,隻好含淚點頭。

“你的竹籃隻賣四十文一個?”

傅譽之逼視。

扶峰含淚點頭。

“太過分了!”

傅譽之逼視。

扶峰含淚點頭。

說實話,扶峰內心已經淚流成河了,隻想快點把這姑娘應付走。

反正看他家少爺這眼神,橫豎是不能惹的,兩邊都是爺,扶·左右為難·路人·峰隻能把頭點成木魚敲子。

杭有枝看扶峰穿的破破爛爛的,感覺也不容易,搞不好家裡還有孫子孫女要養活。

非遺竹編手藝賺不到錢一直是個大問題,這也是竹編手藝世代傳承的難點所在。

她想要將這門精巧絕倫的手藝長長久久地流傳光大下去,無論古今,但前提是,傳承者們確實能靠這門手藝賺到錢,過上好日子。

而這,就需要將竹編產品賣出應有的價錢,讓消費者認可竹編工藝的價值。

杭有枝歎了口氣,放下了籃子,看著扶峰,神色也變得柔和。

“價格這麼低,怎麼養家糊口,咱手藝人要認可自身手藝的價值,才能讓彆人認可竹編工藝的價值,在這裡低價售賣,價錢隻會越賣越低。”

“這位大爺,我看你這手藝也不錯,要是願意的話,咱以後可以一起賣竹籃。”

扶峰聽完這一長段話,一臉驚恐。

他哪敢啊。玩了個角色扮演總不能真轉行吧。

況且這玩意他也不會啊。

他爹的,都怪羽京。

扶峰一邊在心裡麵罵罵咧咧,一邊在口頭上笑著拒絕。

“不了不了,這籃子並不是我編的,我也不過是幫人照看罷了,姑娘的話,我一定會轉給編這籃子的人的。”

說完,就頂著傅譽之的目光,提著籃子一溜煙跑了。

杭有枝:“???”

合著她說半天白說了。無語。

還有,你一六十歲老頭,怎麼跑的這麼快?

傅譽之仰頭,見扶峰隱於暗處,放下心來,便垂下眸子,拍了拍杭有枝的肩膀。

“回去吧。”

杭有枝回過神來,想起來還沒找傅譽之算賬,便揚起眉來問:“你跟那老頭很熟嗎?”

“不認識。”

“哦?”

傅譽之差不多摸清楚了杭有枝的點。

“我看他也賣竹籃,還跟你賣的一模一樣的,便去看了兩眼,想著回去告訴你。”

這還像點話。

杭有枝滿意地點了點頭。

解除了誤會,兩人便一同往家走去。

臨近正午,天空是沒有一絲雲彩的純淨湛藍,太陽點在天空高處讓人難以直視。

兩人走在田埂上,兩邊是綠上加黃的油菜花田,無遮無攔,無邊無際。

在這一整片天地間,好像隻有他們兩個人。

杭有枝走的有些累了,出了一頭汗,邊走邊抬起手,用衣袖擋住額頭遮陽。

傅譽之便把白帷帽取了下來,戴在了杭有枝頭上。

一頂帷帽忽然落在頭頂,帶來了一片猝不及防的清涼。

杭有枝轉過頭,帷帽下的白紗簾隨之翻動,露出了她英麗的臉來。

長而挺的彎月眉,明而亮的柳葉眼,鼻子是柔和而俏麗的弧度,一點唇也是恰到好處的紅。

傅譽之隻覺一陣清風拂過,而她,與這一望無垠的油菜花田正相襯。

他不自覺就彎起了那雙明澈的杏眼,一忘皆空地笑了起來。

好像他也可以拋下過往的一切,然後一心修往逍遙道。

他聽到眼前的少女問他。

“傅譽之,你打算在這裡待多久?”

杭有枝想著要是待不了幾日,也就沒必要為他收拾房間了。

傅譽之斂起眸來想了想,如果可以,他想要很久很久,但他不確定。

不確定他可以。

但還是笑了笑,隻是有些勉強。

“不知道,但暫時不會走。”

“嗯。”

杭有枝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她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

畢竟,暫時來說,她還很需要他。

需要他砍竹子。

……

兩人回到家。

吃過飯,傅譽之照常去屋後砍竹子。

他剛一刀落下,一根竹子應聲倒地,眼前便閃來了一個黑影。

是扶峰。

“少爺。”扶峰俯首行禮。

傅譽之直接從胸口取出來一封信件,交給扶峰,吩咐道:“把這個交給薛明澤,他知道該怎麼辦。”

說完就繼續背過身砍竹子。

“哢哢哢——”

扶峰接過信件,看著傅譽之忙碌的背影,十分迷惑不解。

咱就是說,什麼竹子還要您親自砍,當年在九清峰砍了那麼多年還沒砍夠?

於是又試探著問:“少爺,我們何日啟程回京?”

這次那個少年停下了砍竹子的動作,垂下砍刀,望著眼前參天的竹樹,沒有說話。

良久,才飄出來一句。

“暫時不回去了。”

扶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