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玉佩是王妃為了預備今天的不測,留下了讓小公主去西涼穀避難的信物?
風烈這個人,雖然原著描述他莫名其妙在最終也幫了男主,可倒底亦正亦邪,難以捉摸。
可惜王妃在文中去世得太早,忠仆的話語,這個“掙得幸福”的猜測再難以佐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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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思考線索,泡澡時間耽誤太久了,這身體虛不受補,樂曉曉可不想做第一個暈在裡麵的病人。
畢竟,已死之人的隱藏背景難以追尋,可心中既有猜測,她便要前去查探一番,也是記者的職業病犯了,真相往往撲朔迷離,道路要靠自己探索。
樂曉曉心中暗下決定,小公主這條線她一定得再挖掘一番,也是為了感謝這份轉世重生的因果,為其報仇。
她整理素白的衣袍正準備穿衣時,忽然聽見門外一聲巨響,像是《西遊記》中法寶“金鐘罩”被打破的聲音。餘音讓腦門兒嗡嗡的。
此地護門陣法已破,雪穀內肅殺陣陣,是強敵!
雪穀內,朱門外,一群玄鳥坐騎呼嘯而過,一身黑衣一臉陰霾的男子帶著眾人與夏子和對峙——
他歪頭笑道,“我親愛的哥哥,你把我們竭力追捕的小鮫人們藏到哪裡去了?”
夏子和臉色鐵青,“雲熙,你不可再亂殺無辜。”
陰霾男子夏雲熙半眯著眼,笑著打量他,“何為罪孽?何為無辜?我隻知道斬草一定要除根。”
夏子和垂下眼眸,手中深藍劍光忽閃,星瀾劍持在右手,“我不會讓你再過去一步。”
整個雪穀再次被護門陣法籠罩,雪老慢悠悠得走出來,聲音卻是雷霆萬鈞,“雪穀從來不管江湖仇怨紛爭,但也會竭力護住每個病人的性命,小王爺,你帶人這麼突襲雪穀,意欲何為啊?”
夏雲熙隨意行個禮,“雪前輩的話我們不敢不聽,隻是在下身負殲滅鮫人族使命,不得已隻能和哥哥在這裡較量一番。”
兩人戰意已起,飛身較量片刻,劍影已出了百餘招。
“小心——”樂曉曉眼見得看到對方一小隊修行者往雪穀深處闖來,隻見冰鳶化作原形,振翅而立,將鮫人兄妹所在的木屋護在了雙翅之後。
兩童子紫蘇與菘藍緊隨其後,醫修以金針為暗器,以藥粉來困住敵方,紫蘇笑眯眯道,“要不是依雪穀規矩,為醫者不得主動害人,咱用的就不止是用軟骨散了。”
眼看來者漸漸不敵,樂曉曉不禁露出笑容,卻在瞬息之間,陣陣天雷來到一望無垠的雪地上方。
菘藍臉色擔憂得看向雪老,“師公,這是……”
雪老為穀內布下最後一道防禦大陣,眉目中多了一絲憂慮,“我的飛升雷劫,來得真不湊巧啊。”
紫蘇心裡著急,“我們趕緊騰出手來,為師公護法!”菘藍與他對視一眼,剛想破開人群,忽然見到不遠處大師姐的麵孔。
藍衣女子縹緲而立,忐忑又恭敬得護住雪老,用手語比劃道,“師父,恕弟子來遲一步。”
雪穀大弟子水榭,雪老的第一個徒弟,作為天資聰慧的啞女被雪老傾囊以授神醫衣缽,卻在十年前想惠及更多殘疾女子,自立門戶“飛雪軒”,獨身離開了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
師徒二人自水榭成年後,便常常意見不合,已是多年未見了。
雪老剛用身體抗下八道天雷,在九九歸一的最後一刻,見到了多年前的愛徒,忍不住悶哼一聲,明明欣喜卻嘴上不饒人,“你這丫頭終於肯回來了!”
“罷了,這麼多年你在外麵想必也受委屈了,隻是這飛升凶險,我要是不在了,你與和兒要多多守望相助才好……”
“噗——”最後一個音節定格下卻是雪老瞪大的雙眼。
“你為何……”殺我?
“師父!”“師公!”遠處的徒子徒孫們悲痛的聲音不絕於耳,雪老卻隻是死死得看向眼前冰清玉潔的啞女。
藍衣女子露出微笑,口中卻是陌生男子的聲音粗啞詭譎,“傳聞果然沒錯啊,雖說意見不合,雪穀主和水軒主卻師徒情誼甚篤,隻是您老人家這番修為,嘖嘖,實在是可惜了。”
“水榭”姣好的麵容漸漸消散,易容之下竟是一個帶著麵具的瘦小男人,他烏發黑衣,氣質詭譎,卻在方才將女子形態模仿得惟妙惟肖,是江湖最陰險莫測的“鬼衣千麵”。
據說他已經死了二十年了,沒想到第一次見他,卻是在自己死亡之時。
雪老死死得盯著將他一劍穿心的人,“水榭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千麵粗嘎得笑了一下,半分不留情得將劍重新扯出雪老的身體,任由赤紅的鮮血染滿了雪地。
他看著死不瞑目的雪老,“我為什麼要回答死人的問題。”
夏子和冰冷的劍鋒卻在瞬息之間抵上千麵的側頸,“回答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