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麵驚訝得看向雙眼赤紅,血染羅衣的翩翩神醫,他的速度這麼快?
夏子和發狠,“回答!”
命脈上是森森寒氣,縱使知道他將夏雲熙這個鐵血修羅擺脫定然付出極高代價,千麵還是感到了這個一向溫和的神醫戰力的可怕。
他轉了轉眼珠,“小神醫啊,你的師父沒了,可你敬愛的師姐可在我們手上,你……”
話音未斷,他的頭顱已經滾下了身軀,死前仍帶著“他如何識破謊言”的錯愕?
夏子和沉默得抱起師父的遺體,一步步得離開這個染血的庭院。
周圍的黑衣人被他渾身煞氣所攝,竟是不知覺得後退幾步,紫蘇,菘藍早被這場變故嚇失了魂,他們最尊敬的師公就這樣死了?
壓抑的哭聲終於連綿傳來。
天空上,最後一道天雷似乎感應到了應劫者的猝然離世,在空中找尋一番後,隨即不甘心得消散。
漫天烏雲重新散開,雪天的晴空湛藍如洗,卻是天地之間少了一位化神期高手,一位濟世神醫。
夏雲熙剛被夏子和突如其來的爆發震退數米,眼下擦完嘴角的鮮血,一對鐵甲刺指向夏子和,“慢著,哥哥,把鮫人交出來!”
夏子和餘光掃過地上死不瞑目的千麵,雙眼卻遠眺到雪穀木屋的內側,鮫人兄妹就像年少失怙的普通小兒一般躲在木板床下,雖一牆之隔,但兩人的惶恐如同實質。
他低聲道,“雲熙,停手吧。”
夏雲熙滿麵譏諷,“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難道你以為留下鮫人族最後的生命,他們就會感激你嗎?這是不可能的,你忘了那場大戰嗎?我們隻有趕儘殺絕。”
夏子和滿臉哀戚,雙手卻毫不遲疑得施加疊宙術,轉眼之間,他們已經到達了百裡之外的秘穀之中。
夏雲熙扔下武器,憤恨道,“又讓他給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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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冰封,萬裡雪飄之處,竟然有這樣的一個秘穀妙處,涓涓得湧出地熱湯泉,由於溫度適宜,這裡竟然芳草萋萋,靈石藥草豐富,是雪地中的世外桃源。
穀中的女子感應到熟悉的靈氣波動,警惕之後,忍不住驚喜異常,水榭欣喜得比著手勢,卻看到夏子和懷中的老人如遭雷擊。
那全無氣息的屍體是,是,師父?
水榭臉色慘白,雙膝不禁跪地,十年未見,再見竟是生死兩隔。
水榭近乎崩潰得對夏子和打著手勢,“師父,是誰害死了師父?是千麵嗎,是夏雲熙?”
她本就聰慧異常,如今自身被追殺的傷勢未愈,思來想去隻有這種可能。
夏子和艱難得點頭,輕輕放好師父的遺體後,卻在下一刻昏迷過去,徹底失去了意識。
水榭驚慌失措,急忙診斷後才微微安心,她努力壓下眼中的淚水,片刻後才向其他人比劃道,“師弟哀慟過度,病重之身卻又拚死一搏耗儘元氣,需用這裡的地熱靈泉修養幾日。”
一行人匆忙將夏子和安置到靈泉眼深處,冰鳶菘藍他們這才安心,紫蘇忍不住悲從中來,“大師伯,師祖死了,被那個千麵害死了!”
水榭含淚比劃道,“師父內力高強,怎麼會如此?一定是千麵設計害他,他在哪兒?我要為師父報仇!”
菘藍拉了紫蘇一把,“師祖是被千麵設計打斷飛升雷劫所害的,公子已經將他就地正法了,隻是夏雲熙還沒有放棄,我們得防止他找到這裡。”
樂曉曉不禁挑眉,這個菘藍,在這個時機阻止,確實是個人才。
水榭點頭,無聲得示意飛雪軒十二宮女上前待命,雖然人人皆有傷痕,但名震江湖的“十三紫黃曲”可不是吃素的,縱使夏雲熙可借助一國之力,她們也會在這麵前有殊死一搏的力量。
鮫人兄妹看著整齊劃一的蒙麵女俠大開眼界,水榭卻心中一痛,想到師父師弟的一死一傷,她無法否認一向堅定的自己不可避免得產生了遷怒的情緒,卻又及時想到了師弟的良苦用心。
她忍下眼淚,對紫蘇和冰鳶比劃了下,“冰鳶帶和兒去老地方,紫蘇帶他們倆先藏好。”
一時之間,修整的、躲藏的、防衛的一一列好攻擊的、守衛的、偵查的陣容,水榭哀慟得看著雪老的遺體,強忍著淚意離去,她要帶著安葬師父的遺體於那隱世的秘穀山洞中,讓師父獨享一方淨土。
年少輕狂,總為自己選擇的路義無反顧得不回頭,卻哪知一彆經年,最重要的人再見竟是陰陽生死兩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