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者藍遊心 神醫怎麼是脆皮?(1 / 2)

水榭愣了一瞬,垂首想下跪給藍遊心行謝禮,卻被他攔住。

藍遊心笑了下,“我還當不起你們的師父,這段時光很愉快,行走江湖,我們大可用兄妹相稱。”

阿花前不久才與水榭結拜成妹妹,這會兒反應最快,立馬做了個標準的義妹拱手禮,水榭笑了下,和她並排一起。

正在這一處大家都其樂融融時,常年作為故事背景牆的瀑布忽然異動,此時陽春三月,氣候宜人,川流不息的飛瀑卻在他們眼前一寸寸結成了冰。

巨大的水流聲在一息之間靜不可聞,隻剩下一處雪白的冰瀑,將波濤暗湧都深深藏在冰麵以下。

阿花目瞪口呆,水榭眼底流露震驚,藍遊心卻露出微笑。

快一年了,他怎麼在東海城都無法言說,可這奇妙的山頂際遇一定有所緣由,他一直靜等這裡出現異常,出現能夠解釋他為什麼斷斷續續總來這裡的原因,如今,答案總算來了。

一道縹緲的仙音忽然傳出,“天時者,藍遊心,終於找到你了。”

冰瀑光滑如鏡,忽然顯現出了東海城的景象,卻不複平日裡的半分富饒安康,鏡中人人麵色戚惶,隱隱呈現末世景象。

藍遊心下意識得看向水榭阿花兩人的反應,卻發現,剛剛還在琴中迷音中分毫不亂的水榭已經沉沉昏睡過去,阿花則趴在一旁,兩人臉上都在這裡被強製休眠,昏暗得進入了夢鄉。

仙音適時解惑,“此景此景隻適合天時者你一人先知,她們皆不適合知曉。”

藍遊心的眉頭越鎖越緊,隻能先仔細了解冰瀑上的詳情。

隻見斷壁殘垣,屍橫遍野中,蕭家城主夫婦帶著總工會軍隊拚命廝殺,卻被一群奇形異狀的鮫人強勢壓製,雙方打得水深火熱,蕭斕那家夥以一當十得舞動長槍,卻在人海戰術中漸漸力竭,為救父母生死未卜,遠處,一身黃金盔甲的尊貴男人在敵人刺殺中痛呼……

藍遊心的顏色十分難看,“這是真的?”

冰瀑的仙音不存絲毫感情,“這個情景就發生在兩年後,為了不違天道,在人前你若談論此事,會被降下閉口禪。”

他能不能說話倒也無妨,隻是眼前的慘狀卻是他的故鄉,眼前的屍橫片野是他的親朋摯交,他無法也不能讓自己眼睜睜得看到事情如此。

藍遊心懇切道,“我該如何阻止此事發生。”

冰瀑似乎在搖頭,“天命如此,無法阻止,卻也垂憐,現在告訴你一線生機。”

“謹遵指示。”

——

再次見到藍遊心時,是一個孤星映月的晚上。

水榭嚇了一跳。

隻見這個久違已久的男人渾身被鮮血浸染,昏迷在了冰瀑旁,她的采藥籃子嘭的一聲落地,心急如焚得用著全部靈力,輔以止血丹藥趕緊施救。

兩年前,在她們悠悠醒來時,藍遊心臉色異常的疲憊,隻說他要去做一件關乎家裡人生死存亡的大事,生死難料,可能自己再也不能回來了,讓她們各自珍重。

水榭阿花都是啞女,在藍遊心刻意避免眼神下,根本無法對他言出挽留之辭,隻有焦急和不舍都存在藏有萬千言語的眼眸中。

氣勢恢宏的瀑布再也不再,湍流的水花像是凝滯了時間,往日暢快的水流傾瀉聲不在,唯有猝然化作的冰瀑靜默無言。

藍遊心終於調整好思緒,說出了最後的告彆語,“水榭,你的醫術不錯,音修一道也頗有天賦,但是還不夠,你的琴音走的“迷亂”之路,保命殺招就一定要更為強勁,既然你選擇了藥粉作為最後的一擊,可以去拜個醫修作為師父加強此道。”

他避開水榭強烈不舍的眼眸,看向阿花,“阿花,你的琵琶破陣攻勢練得不錯,一年以來能有如此已是難得,但此途漫漫,你可多去鋤強扶弱,在實戰對敵中將此術提升,方可大成。另外,琴修不比刀修劍修淩厲,一定不能給敵人近身劈砍的機會,你可搭配水榭的琴聲迷亂之長遠離敵方,共同對敵。”

阿花重重地行禮,藍大哥為他們如此操心實在難得,她一定會讓自己不斷進步,她選擇琴修的殺伐之術就是為了保護姐姐,兩人合力,將來定不會再被一頭異獸逼到瀕死的一步。

藍遊心狠狠心終於離開,沒想到再次相見時,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已是鮮血淋漓得倒在這裡。

水榭一邊哭一邊全力施救,直到她的雙手累到力竭,渾身虛弱如嬰孩,才終於感受到藍遊心微弱的心跳聲。

水榭喜極而泣,悲傷絕望的淚水儘去,有的隻是滿滿的後怕和無限的欣喜。

還好她今天來了,還好她努力學醫救人沒有白費,還好老天讓藍遊心命不該絕。

水榭用最後一絲力氣發出緊急求救信號,手搭在藍遊心的心脈上繼續輸送靈力,直到力竭暈死過去。

再醒來時,藍遊心麵色茫然,雙眼呆滯。

水榭先是驚喜,又發現不對,小心翼翼得用手比劃道,“藍大哥,你感覺如何?”

那一年多的相處,藍遊心已依稀懂得了手語。

他撐著額頭,麵色依舊痛苦,“我怎麼又來了?東海城、那些鮫人……他們不在我身邊?”

水榭聽不懂他這些話的含義,隻能把剛燉好的藥湯放在藍遊心麵前,比劃道,“兩年沒見,我聽你的話去雪穀學醫,還在這裡創立了飛雪軒,專門招收有天賦的殘障女子,阿花也在幫我培養音修。”

“我猜到你會回來,所以每日都會去冰瀑旁邊修煉,今天也算等到你了,你說的什麼鮫人我沒見到,但可以先把藥喝完,我們一起找。”

藍遊心終於抬起頭,看到水榭略顯瘦削的身軀,和眼裡對他淡淡的擔憂,以及更深的某種情感在見到他醒的那刻無法隱藏,他抿了下唇。

隻能捧起藥碗一飲而下,“多謝。”

阿花這時也跑進來了,她看著兩年前離去的藍大哥歸來,終於鬆了口氣,作為飛雪軒掌事,她如今風華正茂、氣質中略有威儀,比劃道,“藍大哥。”

她看向水榭的眼神依舊帶著親切和依賴,比劃道,“藍大哥也醒了,姐姐這下放心了吧?快去休息,你都守了三天了,剩下的換我們來。”

水榭雙頰微紅,不期而遇的與藍遊心看過來的雙眼撞上,故人重逢,而她的思念已不純粹。

阿花莫名其妙得看著一向斯文的水榭姐姐走得飛快,那影子似乎像逃命一般,連手語都用不上了,隻有靈力化的字跡在空中慢慢消散。

“你好好休息,我幫你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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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遊心拚死相護的那晚,確實刀戈相見,分外凶險。

用古琴之力彈出真實的鐵馬金戈需要足夠的心血力氣,何況藍遊心臨時準備,不多時,少年的雙手十指洇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