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峋一直默不作聲,此刻卻開口,“那是浮雲閣閣主令,你要傳位給明芳菲?”
樂曉曉挑了下眉,“你為什麼不猜是暫代?”
夏雲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如今已是亂世,但你還很年輕,不像我……”
“反正結局也難說九死一生,不如過得灑脫點,放手一搏。”
樂曉曉打量著夏子和,“怎麼了?愛上我了。”
夏雲峋要麼被樂曉曉當成社會主義兄弟情,要麼被她一口口“美人,美人”得哄著,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如此犀利的告白,忍不住耳朵紅了一圈,忽然說道,“你和小時候還真不一樣了。”
小時候?那個被奶聲奶氣小男孩問你怎麼沒有靈力啊,最後卻擋在身前保護的小時候嗎?這人果然記得。
樂曉曉欣賞夠了他的害羞,把夏子和一腳踹下雪鳳族的聖湖中,“好好治你的傷,不調好彆想出來。”
夏雲峋根本沒防備她,一個踉蹌就掉入了湖水,親和的水靈力立馬湧上了他的傷口,開始一遍遍滋補他破損的經脈和軀體,他笑了下,開始全身心得放開原型沉入池中。
彆以為他沒聽見,樂曉曉雖然小聲卻十分可愛的話語,“踹你一腳算是淺淺得報了騙我之仇了。”
兩人在鏡湖旁修養三日,便立馬趕回飛雪軒。
遲子衿滿臉八卦,期待樂曉曉透露點什麼,後者卻和蘇雨笙聊起夏洶來。
“你是說,夏洶他還活著,還是慧伽聲稱救了他?他們聯手倒底有什麼目的?”
蘇雨笙也在思忖,“知道我的身份定然是他的人,可我離開南疆太久了,之前從來沒聽說過他們。”
“什麼身份?小蘇兄弟有什麼奇怪的身份嗎?”遲子衿去的晚,完全沒聽見對方稱呼“小蠱王”的話語,不過他對樓蘭也調查了一些事情。
“對了,當時看老夏情況危機我就沒細說,這個樓蘭慧伽確實邪乎,我們調查了很久才在一個巫醫口中找到一些蹊蹺之處,你猜是什麼?先開始我們還說她竟然能狠毒弑父,結果不全是她狠,樓蘭王更狠,甚至喂了她一堆毒藥,欲將其煉做南疆蠱毒中血脈至親才能做的藥人,借親身女兒的生命來延年益壽,他們真是狗咬狗啊。”
又是南疆,樂曉曉沉吟不語。
忽然,一隻鴿子“咕咕咕”得飛到樂曉曉手邊。
樂曉曉看到示意重大危機的“紅頭”信繩,神色一沉,浮雲閣有變。
她看向蘇雨笙,後者向她點頭,兩人瞬間破出房門,飛速返回臨安。
蕭芸兒看懂了好友的示意,也趕緊準備出門支援。
遲子衿大喊,“喂?”
夏雲峋卻低頭向水榭說了幾句後續,片刻後,看向滿臉納悶的遲子衿,“浮雲閣應該出事了。”
“啊?”
“擔心就和我一同前去。”
——
浮生客棧門口,總是車水馬龍,熱鬨非凡的。
那時嶺南三十縣正在朝堂江湖的共同努力下,一步步從天災中解脫,這是配合賑災放糧多日後,難得傳來的好消息,臨安城的生意都比以前更熱鬨了。
蘇綠藍用心洗去自己舟車勞累後的蓬頭垢麵,臨近客棧,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子,又用手做梳理了理自己的整齊的頭發,這才帶著一束幽蘭空穀的藍紫色野花進了大門。
明芳菲迎來送往,妙語連珠,把客人都迎上了座位喝酒聽曲,此時陽光傾灑,她有些口渴得喝了口花茶,一顰一足中都是明豔動人的色彩入畫。
她今天戴了一頂鑲了孔雀綠寶石的金步搖,在走路和喝水間都搖曳而動,顯得如花的美貌更加動人,蘇綠藍忍不住耳朵尖尖上微紅。
終於鼓了鼓勇氣,走上前去遞花,“芳菲,送給你。”
明芳菲露出驚訝,“是你來啦,啊這花好香。”她俯身輕嗅,笑靨比花更美。
蘇綠藍臉都開始微紅,雙眼躲閃不已,“你,你喜歡就好。”
本在聽著小曲的客人把這當場新的好戲,他們小小聲議論,覺得眼前的八卦更加刺激,“喲!又來一個追求掌櫃的。”
“還是個難得的小帥哥,掌櫃好福氣啊!”
“去你的,明明就是這小哥高攀了,我們掌櫃的有錢有顏,臨安城上至80歲,下至8歲,隻要長了眼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喜愛我們掌櫃,可掌櫃卻隻有一個。”
“也是啊,掌櫃看過的帥哥沒有八百也有一千了,前段時間世家公子玉就專程前來給掌櫃鼓琴,錢莊的小少爺連續三年都送新打首飾給掌櫃的玩賞,哎呀,真真是挑花眼了……”
蘇綠藍耳清目明,把這些嘰嘰喳喳的議論聽得一清二楚,臉色由發紅轉為發白,他忽然不敢看明芳菲的臉。
也是,他拿什麼和彆人有才又有財的比,拿沒有記憶的身世,拿這不值錢的野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