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 她絕不能被發現(2 / 2)

廷聽緩緩抬起臉,空洞的眼神猶如漩渦,血液從嘴角滾落,浸入泥土,夜風扯起她的發絲,她孤身站在草地上,如同孤寂無傍的幽魂。

打一棍子還給個爛棗?

廷聽抬起手,看著指尖上的濃稠,瞳孔一動,驀然側頭看了眼樹林深處的草叢之中,嘴唇微動:“誰?”

她和接應人碰麵被撞到了?這種荒郊野外半夜為什麼還會有彆人?!

廷聽警覺,快步向發出窸窣聲的方位走去,外溢的靈力如針刺,躁動著衝向聲源處,她反手拉出琴,卻沒有如往常一樣去撫琴弦,而是拔出了暗格中的劍。

她不能讓人發現她是細作,更不能讓彆人發現是她動的手。

廷聽心跳愈快,大腦卻清晰的詭異,手中的速度極快,她初次覺得自己仿佛在冷靜的發瘋,卻分毫不想去控製,靈力如繭般纏住了那個慌張想逃的家夥,劍很快抵在了他的胸膛。

“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我是無辜的!”那人跌倒在地,驚懼地看著殺氣騰騰的廷聽,他抱著頭,法器砸在地上,他穿著太華宮外門弟子的衣服,領口和袖口還有斑駁的棕色血痕。

廷聽盯著他,持劍向前,腳步一頓,感覺撞到了什麼,這才看到了身側的草叢中伸出了一條女子的手臂。

沒有心跳聲,沒有血腥氣,有拖動痕跡,像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甚至已經被用特殊的手法處理了,身上的香料味和這個人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人在荒郊野外殺人藏屍,恰好撞見了她和接應人碰麵。

那人呼吸一滯,恐懼地看著眼前的少女,想趁她的注意力挪到那具屍體身上的時候逃跑,轉身不顧那些細長的靈絲在他身上剮出一道道血痕,手忙腳亂地衝出去,踉蹌著慌不擇路。

廷聽收回視線,殺意愈顯。

刹那間,他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靈力,表情猙獰,將納戒中堆積起來的法器和符籙往背後甩,勢要阻礙廷聽的腳步。

逃不掉,不行,逃不掉,求救——

他目眥欲裂地扯出玉牌,靈力注入,紋路亮起,眼看就要連上,下一秒玉牌就被寒涼的劍氣擊碎。

他眼中滿是恨意,不知何時咬開的嘴唇鮮血橫流,結疤,不顧一切的朝著那玉牌伸出手,似乎仍不死心。

背後涼意乍現。

碧玉色的劍尖毫不猶豫地刺穿了他的心腑,靈力如刀絞碎了他的靈府與筋脈。

不過短短幾瞬,人便失去了聲息。

“滴答。”紅色從劍尖滑落。

廷聽用靈力拂去劍上的汙漬,推回琴內,她鮮少拔劍,也還沒來得及正式學,剛剛腦子裡卻清晰地浮現出池子霽揮劍時的姿勢。

廷聽抬指,靈火落在屍身上,很快便燒了起來,她看了眼那具無辜受害者的屍體,希望明日白天會有人發現為她收殮。

靈力纏繞在廷聽的周身,不斷清理著她身上的氣味與痕跡,。

廷聽往後走了幾步,看著火勢燒起來升起的煙霧,如驚醒般確認自己沒有留下會引起懷疑的痕跡,立刻燃起了傳送符。

太華宮有弟子殞命,必定引來執法堂。哪怕這是個罪人,廷聽也不能暴露是她下的手,更不能暴露她在夜半之時來荒郊野外的事實!

夜風如刀刮,廷聽轉瞬便回到了客棧房間之中,被安置在房間內的傳送符也迅速燒毀。

廷聽換了身衣服,抬手一拉,將那顆留影珠再三檢查,確保今夜無人打擾,這才悄無聲息地倒在了床上。

房間內彌漫著淺淡的桂香,逐漸浸染上廷聽的裙衫。

廷聽剛一閉眼,就被腦內繁冗的畫麵驚得再睜開眼,反複幾次,難以安寧,手不自覺地攢緊了被角。

她絕不會把性命交到彆人的手上。

出奇的,廷聽今夜睡了個好覺。

翌日一大清早。

“叩叩。”門被敲響。

“請進。”

房門倏地打開,幾個身穿黑色院服的人看著房內唯一的人。

隻見少女正披頭散發地坐在桌前,手裡拿著熱茶,迷茫地看著他們,儘顯無辜:“你們,是?”

她還以為是瓊音呢,這陣仗是乾什麼?

“你們真是……一大清早擾人清夢。”幾人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少年聲,歎息著說道。

“池師兄?”廷聽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漆黑的發絲順著手腕滑下,如瀑布垂落,“這是怎麼了?”

“說來話長。”池子霽側著身,未曾往房裡看。

“麻煩你協助三法司辦案,我們是負責此案的都察院弟子。”為首的女子拿出一張畫像,“附近有人死亡,想請問一下,你對這個人有沒有印象?”

“這是我們同門嗎?內門還是外門的?”廷聽疑惑道。

“這是今日在結緣寺發現的無辜女子的屍體。”女子見廷聽的迷惑不似作假,歎了口氣:“我們順著她查,查到與她接觸過的人,推測殺害她的是潛入你們太華宮的秘宗細作。”

廷聽更迷惑了,她轉而看向池子霽的背影,“池師兄怎麼也來了?你認識這個人嗎?”

“我怎麼可能認識這種平庸之人。”池子霽毫不客氣,“因為他們先懷疑的是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