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為什麼?”(1 / 2)

“有能讓人說真話的藥嗎?”

廷聽站在藥堂的櫃台前,期待地看著忙裡偷閒的鄔莓。

隻見鄔莓手腕上的銀鈴輕晃,若有所思地看著廷聽,倒是站在旁邊的瓊音連連搖頭:“藥堂裡肯定沒有這種東西!”

鄔莓詭異地看了瓊音一眼,見廷聽麵露失落,神來一句:“誰說沒有?”引得瓊音眼神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這不是藥堂製的,是從彆人門派手裡繳來的東西,宗門管得不嚴落到了妾身手裡。”鄔莓說著,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瓶子,丟給了廷聽,“算不上烈藥,不是什麼害人之物,但也不建議給體弱的吃,起效很快,”

“多謝鄔師姐!”廷聽接過,“這個價值幾何?”

“這才哪兒到哪兒,送你啦,隻要你好好發揮其作用就好。”鄔莓笑眯眯地看著廷聽,希望廷聽能理解她的暗示,言語間唯恐天下不亂。

“師姐的恩情我記下了!”廷聽鄭重地點頭,揮著手離開了藥堂。

鄔莓手托著臉頰,看著廷聽的背影無比遺憾地想,她其實還有各式各樣讓人欲罷不能的好藥,隻等哪天有機會能派上用場。

走出藥堂。

一到無人之處,廷聽的笑容就如融化般消失在臉上,她沉默地看著手中的瓶子,心裡醞釀著計劃。

廷聽之前懷疑蕭粼接近她是因為池子霽,這個懷疑隨著蕭粼對待池子霽的態度而消弭,那麼結果就危險地指向了廷聽。

廷聽不覺得她一個新弟子有什麼利用價值,那蕭粼接近她的目的是什麼?他難不成察覺了她的細作身份?可一個外門弟子憑什麼知道?她是哪裡露餡了?!

一個外門音修都能知道,更遑論其他人。

廷聽越想越心驚。她在太華宮內步步謹慎,大部分時候都在為了宗門大比而修煉,接觸的最多的池子霽都沒懷疑她,想找到出錯的線索都沒有頭緒。

蕭粼總不可能隻是為了攀附一個內門弟子找上她吧?

廷聽摩拭著手中的玉瓶,想著她從瓊音嘴裡問出來的蕭粼的行蹤。她上次在結緣寺殺那個秘宗之人時太過意外,手忙腳亂的,今夜就在太華宮內更要警惕。

池子霽今日說他外出伏魔,恰巧蕭粼今日傍晚也要下山,時不我待,她必須抓緊機會,趁蕭粼還沒察覺不對勁逼問出她需要的答案。

若有必要,她也不會吝嗇再下一次手。

是夜。

涼風徐徐,萬籟俱寂。

廷聽遵循著下山的方向前去,眸光平淡而仔細,褪去了白日的鮮妍,毫無違和地融入了這片黑夜。

樹影婆娑,幽暗的環境無法對修士的視野造成什麼影響。

蕭粼傍晚下山,他是個築基期的鮫人,難以長時間在陸上行走,腳程相比起普通人要慢一些,路中多半會找個水池休憩。

廷聽如果在太華宮內下手,必不可能如上次在結緣寺時那般順利,她在繚音峰的藏書閣留了個幻影,本人則順著蕭粼的路線往前,在剛好太華宮大陣外不遠處埋伏下來。

在太華宮外,即便蕭粼離奇失蹤,也抓不到她頭上來。

果不其然,蕭粼走到半山腰,左右望風後走到水池邊,寬衣解帶,將近身的法器放在水池邊,下半剛化為狹長的魚尾沉入水中。

廷聽手指一捏,熟稔地布下絕音結界,反複確認四下無人,保證接下來的動靜也不會有人察覺到,這才靠近水池。

“誰!?”蕭粼從水麵探出身,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他的肩頸滑落,一轉眼看到廷聽筆直走來,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

“廷聽師姐?”蕭粼訝異,心裡滿是疑惑,這月黑風高的,她在太華宮外獨自來找他,怎麼想怎麼怪,警惕卻還是撐起明媚的笑臉,“師姐來尋我,可是有事?”

“嗯,有事想問你。”廷聽也笑著說,輕快的聲音帶著幾絲親近,蹲在水池邊,裙擺迤邐如花綻。

蕭粼對上廷聽的目光,感覺她此時此刻親近的不似以往,和白日裡的不鹹不淡截然相反,竟有些異樣的受寵若驚。

這是不是說明廷聽在白天隻是對著池子霽在演?她也不是那麼的不在乎他?

蕭粼眸光一閃,心裡放鬆下來,對於廷聽那種如臨大敵的感覺也緩緩消退,重新恢複了對自己魅力的自信與肯定,開口:“師姐你問,我定知無不言。”

“你當眾與人爭執,想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廷聽直勾勾地望著蕭粼,誠摯地問道。

月光之下,少女看起來若山林間精怪,恬靜而毫無攻擊性,讓人不自覺放下了防備。

“師姐來尋我就是為了這個?”蕭粼一怔,竟覺得剛剛的警惕有些好笑,熟練地笑道,頭偏過一個精心計算的角度,聲音甜蜜,“當然是因為心悅師姐啊!”

畢竟也隻是個年少慕艾年紀的女孩,再怎麼也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麼危險吧,是他多想了。

“心悅?”廷聽喃喃著,垂下眸,“你確定嗎?”

“當然!”蕭粼顯然沒有察覺到那份如影隨形的危機,正準備大秀一番他最擅長的話術,話還沒開口,刹那之間,嘴裡就被塞了一顆東西進去。

廷聽用靈力將一顆藥丸壓進了他的喉管,那股不可拒絕的力道卡著脖子逼著他咽了下去。

蕭粼難以置信地看著廷聽,廷聽卸下臉上的笑容,眼裡隻剩下單純審視,仿佛她看著的不是什麼師弟,而是一個不知可不可用的物件。

“你騙我?!”蕭粼眼眶通紅,他築基的修為在廷聽臨近元嬰的境界麵前毫無反抗之力,但比起這個他更不敢相信他居然被騙了。

從前都是他騙彆人,現在他居然栽在了彆人手裡。往日有人提醒他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隻是他從未在意過。

廷聽用靈力扼住蕭粼的脖頸:“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她對蕭粼的質問不以為然,她根本不在意他的心情如何,急切地想知道她需要的答案。

蕭粼對上廷聽冰冷的眼神,脊背如被潑了噴冰水,寒涼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