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院落清雅彆致,更像是顏亭這個年紀段應有的優雅庭院。
一間主屋,並東西各兩間耳房。
一間做私庫,一間做書房。一間專門存放賬本,另外一間被特意修整成小廚房,專做菜品研發使用。
楚百屠讓左引敲敲門,自己尊貴地站在一旁。
等了一小會兒,門內有人輕聲道:“什麼事?”
楚百屠聽出是顏亭的聲音,隔著門涼絲絲地說:“我錯了。”並沒管裡麵的人會不會聽到,隻要他身後的爹娘聽到。
既已道歉,楚百屠轉身要走。被橫眉冷眼的王妃攔住去路,“誠心點!”
楚百屠看了他娘一眼,無奈極了。
裡麵再次傳來咳嗽聲,隨即楚稷山趁王妃發火前,一個大嘴巴抽上去,指著房門說:“孽子,還不趕緊叫人!”
楚百屠分明聽到裡麵咳嗽聲頓了一下,他心中盤算著這崽子八成是裝的。
一個十五歲的小子居然敢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他陰鷙地笑了一下咬著後槽牙說:“小叔叔,是晚輩錯了。”
這回像樣點了。
顏亭在裡麵聽著,絲毫未感受到楚百屠被馴服的態度,反而隔著門都能感受到乖戾的氣息。
他獨自蜷縮在床上,心裡明鏡似的,門板那頭就是一頭喝人血長大的大野狼。今天要不把威立起來,往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顏亭佯裝抽泣,哽咽道:“我不予小輩計較,還請兄長放過孩子吧。”
他此舉頗為心機,也是為了報見麵一腳之仇。
嗬,陰陽怪氣是吧?
等著瞧吧,就讓我的眼淚陪你過夜。
聽到這番楚楚可憐的語氣,楚百屠料到不好,心中咯噔一下,想要避開卻不及 早被楚稷山截了退路。
果不其然,門外楚稷山聽到哽咽聲,深覺顏亭當眾受到莫大屈辱,剛的話不過委曲求全。
又見楚百屠咬牙切齒,一巴掌過去,大聲吼著楚百屠:“當著我的麵還敢這般,你現在就給我到佛堂前罰跪整夜!給去世的姑奶奶賠不是!”
說完像變臉一樣對著門內的顏亭說:“你身子不適,好生養著。外頭的事先彆掛心上。你嫂嫂叫人給你做了藥膳待會記得趁熱吃。”
他知道男兒郎不喜彆人見到垂淚的模樣,就像他每每被媳婦欺負的難受了,也會找個沒人的地方躲避一會。
楚稷山體恤地沒有冒然闖入,王妃自然更不會隨隨便便進入小叔子的房間。兩人相視一眼,決定好好罰罰家中逆子。
彆出外駐軍幾年,把不入流的兵痞習性帶到府中來。
“多謝兄長。”顏亭病懨懨地說。
楚百屠感受到來自父母雙方的黑色深淵氣息,童年時他們夫妻雙打的回憶還印畫在腦海裡。
他回頭深深地看了眼門板,好、好、好。
你等著爺好好伺候你的時候。
“你還不快去!”楚稷山又喝道。
楚百屠躲過楚王的一擊後肘攻擊,皮笑肉不笑道:
“小叔叔,我去跪著了,你今晚先睡個好覺。”
顏亭:什麼叫今晚先睡個好覺?明晚想乾啥?
楚百屠陰陽怪氣地說完,見他爹重新抄起馬鞭,對他吼道:“你就不能說人話?!”
楚百屠立馬對他爹拱拱手,哄著他爹先走。接著他慢了兩步在後麵,對屋內的顏亭道:“小叔叔,你彆跟我生氣了,你跟我可生不完的氣。”
楚百屠說完神經兮兮地笑了笑,大步流星地往佛堂去。
顏亭:......
怎麼覺得胸口有點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