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他屠屠啊。”宋棕疾默默地抱著一大包點心,與顏亭一同邁出工坊,轉頭充滿期待地對顏亭說,“你也可以叫我疊名嗎?我喜歡。”
顏亭想也沒想,“嘰...嘰——”
宋棕疾更蔫了,“算了,我又不喜歡了。”
顏亭:“行吧。”
薛文亦一出來撞到這兩人,探究地掃了一眼,笑著說:“小叔叔也送我兩樣唄。”
“不會讓你白叫的。”顏亭對這位渾身都是書生氣的薛大公子頗有好感,他就是喜歡讀書人的氣質。
喊來在院子外頭查看燭火的李彆管,說:“照這樣再包一包來。”
等趙墨換完褲子出來,同樣嚷嚷著要點心,顏亭又喊來李彆管,還沒等說話,李彆管就說:“我知道的,馬上來。”
宋棕疾看看他們懷裡的,跟自己懷裡的一模一樣,垂下頭不說話了。
三人回去的路上,一人抱著一包點心,趙墨閒不住,顛顛懷裡的點心包怎麼看怎麼覺得比他們倆的要小。
他沒想那麼多,邊走邊吃。不停的點評各式味道,他最喜歡其中叫做‘雪媚娘’的點心,自己的兩塊吃完,又把薛文亦的吃完,現在路邊上要搶宋棕疾的吃。
宋棕疾一晚上蔫了吧唧的,這時候反應就快了,“不給!”抱著點心屁顛顛的跑走了。
趙墨伸出的手還在半空,看了薛文亦一眼,莫名其妙說:“不至於吧?又不是脫他褲子。”
薛文亦馬上就到家了,冷笑一聲,“你個蠢貨。”
“誒!”一晚上挨了他兩次罵,趙墨瞪大眼睛要給他掰頭,誰知一股氣還沒莽起來,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從人群中遙遙的看過來。
薛文亦順著他的目光過去,嘿,今晚上熱鬨了,剛從禁軍隊裡下值的周暉來了。
趙墨扭頭就跑,落荒而逃的鬼樣子,像是彆人真要脫他褲子。
翌日。
昨夜熬得太晚,到了晌午才起來。
熬夜太費心血,顏亭覺得渾身有氣無力的。
陳住氣無可奈何地看他接連打哈欠,說:“再多睡兩個時辰又怎麼樣呢,今天街上有幾家門戶是一早兒有人出來的。”
王那跑在甜品店忙到天亮才回來,沒來得及休息就過來開三人小會,他縮著脖子坐在一旁,麵前的東西顧不上吃,就在那一磕頭一磕頭的想要睡覺。
“時間太緊了,”顏亭把需要派給楚百屠的工匠名單遞給陳住氣說,“這上麵的人都是可以信過的。先跟他們家裡人說說,最多半年就回來了。這半年的生活費先由咱們支出,之後師傅們是要繼續在那邊做事還是回盛京來由他們自己選擇。”
“又是要從你私庫裡走?”陳住氣腦子比王那跑好用的多,早早的就幫顏亭管理私庫和對公賬目。
“來日方長。”顏亭又轉頭跟王那跑說,“先彆打盹了,新東方原料那邊你繼續跟著,要把好關。開春氣候要是好,把種植麵積再擴大一倍。實在不行,招些短工來。”
王那跑點點頭,“我知道了。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怎麼非要趕在現在說。”
顏亭跟他沒脾氣,笑了笑,“行吧行吧,你們先去歇著,晚一點我再去店裡找你們。”
他伸了個懶腰,覺得身上都還沒醒,簡單喝了碗粥就往去找楚百屠了。
楚百屠正在書房看書,見他來書沒放下,把手邊放著的信遞給顏亭,道:“先看看這個。”
顏亭想著要說香皂的事,把最近新開發還沒投入市場的泡泡皂拿出來,正要開口,楚百屠又說:“你先看。”
顏亭默默地把泡泡皂放回荷包裡,泄氣地展開書信。
他一點準備沒有,打開信封看了看,看了又看。
確定自己理解裡麵每個字的意思,趕緊收起來望著楚百屠說:“是真的?”
楚百屠麵無表情說:“難不成世上還有人敢仿造官家的禦筆?”
“這、這是要你去調查東南兩府的走私?”顏亭驚詫之餘趕緊捂住嘴,隨後小心翼翼地把書信重新展開看了一遍,“這不該茶政司出麵麼,怎麼輪到你身上。那你豈不是這幾天就要動身?”
不過,把這麼重要的書信給他看合適嗎?
楚百屠把書信收到一旁,彆有深意地看著顏亭說:“並不是我一個人動身,還有一人。”
顏亭:“......不、不會吧。”
楚百屠點點頭,似笑非笑道:“會的。你想知道是誰嗎?”
真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顏亭內心嚎叫,不,求你了,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