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府原是開榷場,是朝廷三大稅收地之一,但是在他來了之後榷場早已關閉,稅收一落千丈。
銀錢都去哪裡了?老百姓在哪裡做交易?
他心中有猜測,卻不敢張揚出口,以免惹出殺身之禍。
見馮春生見錢眼開的模樣,他後悔把這件事告訴他了,隻希望他的猛男哥哥和小賤人妹妹不要被他害的丟了性命。
不然下輩子他罪孽深重做豬、做狗,都簪不到花了。
馮春生離開府衙後,暗中叫人盯著‘趙武’和‘周財財’。
另一邊,暗度陳倉的兩個人客客氣氣地吃著飯,逛著街。
顏亭含著白水貢糖,在街上看著不同的風土人情。
相比在路上,東南府的天氣更加溫暖,身體好的如‘猛男哥哥’隻要穿著薄的外袍就可以。早晚溫差不大,就是略微潮濕。
街上有許多小攤販,這是在盛京城裡看不到的。難以想象妖豔貨色當府尹還能有這樣的心胸,讓收入低微的老百姓們到特定的地方免費擺攤。
相鄰的兩條街旁邊擺滿了小攤,也由此得名叫做‘小攤巷’。雖繁亂,但不臟,算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去處。
不過這時他們不是要來逛小攤的,而是打算佯裝買房。
領著他們的中人熱情地帶著他們走了兩處房產,都不算大,住個一家三口正正好。
這處在小攤巷的房產價格略高一些,主要是出了小攤巷兩條街就是府衙,即便吵鬨了些安全還是有保障的。並且麵積比前麵的大了三分之一,價格自然會高一些。
中人拿著勾畫的房屋圖,給顏亭看了看。兩人不免站的有些近了,中人鼻子裡忽然聞到一股從未聞過的香氣,吸到口鼻當中心肺特彆舒坦。
楚百屠不動聲色地把兩人隔開,見到幾米處盯著他們的人還在,對顏亭說:“今天看的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
顏亭從荷包裡掏出小費遞給中人,笑著說:“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
中人本是不高興的,見他給小費大方,也就陪著笑告辭了。
戲演全套,楚百屠麻木地伸出手,顏亭僵硬地往他懷裡貼了一下,兩人的擁抱一觸即分,把麵合神離演繹的淋漓儘致。
顏亭等他走後,找了個地腳,把身上帶著的香皂放在破布上叫賣。
普通人家的老百姓誰見過香皂,見到這樣的玩意一塊價格三百銀,一個個砸吧著嘴遠觀著。
又不是葷油,又不是頭膏胭脂,怎地有臉賣這麼貴。
顏亭臉嫩,嘴巴甜,即便彆人不買東西,他還是跟左右都聊開了。
盯著他的人想了又想,分辨不出他賣的是什麼玩意,兜裡沒有那麼多銀子揣著,趁他閒聊的功夫趕緊跑到馮春生麵前說明情況。
馮春生一聽,好小子,原來你說安身立命的本事是賣香皂!
三百兩銀錢一點都不貴,盛京裡隻有皇後、貴妃等富貴女子才能夠得到的物件,現在出現在東南府,這就是老天爺給他馮春生發財的機會!
他把人叫到一旁,塞給他銀票說:“你先買回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顏亭還在跟七大姑八大姨聊著閒話,他已經知道對麵的姓吳的嬸子娶了個好兒媳婦,最拿手做縫繡,時不時能補貼家用。她現在賣的繡品都是兒媳婦一針針繡出來的。
還有左邊這位李大嫂,她賣的魚乾都是她家那口子年前在河裡打的。過年時候沒吃完,就拿出來賣幾個銅板,給兒子買書看。
“你這個價錢太高,咱們做的又不是一錘子買賣,以後你真在這裡安家,大家左鄰右舍的誰不認識誰啊,聽嬸子的,把價格放放。”
“就是啊,小郎君剛來不知道周遭的情形,想要早點攢些體己也是能理解的。你彆賣太貴,不然真的賣不出去啊。”
“要我說也是太高,我剛聞過氣味真心好聞。要是買得起我也願意花幾個銅板。”
......
顏亭笑笑沒說話,周圍幾個人見他不聽勸也就不再讓他降價,家長裡短的聊起彆的來。
就在她們聊的火熱時,一個男子站在顏亭的小攤前,說是小攤也就是破布一鋪放上香皂。
“三百兩不能便宜點?”
顏亭堅定地點點頭說:“這已經是最低價格了,盛京城裡可是千金不換的玩意。”
嬸子們相互看了看,都覺得這小郎君的話說的太滿。他不認識,她們可是認識這位夏長貴,老是跟在馮師爺前後轉悠,妥妥的狗腿子。為人小氣吧啦的,不是什麼好家夥。
“你一共有多少塊?”夏長貴問。
吳嬸子以為他來搗亂,不是真心想買,擠兌道:“咋地,你能包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