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就是豐樂樓的人啊，那你來東南府辦什麼案子？難不成楚將軍離不開你？”李吏和顏亭二人把騾子讓給常敞和小姑娘巧姑，這倆孩子一路過來的鞋子早就磨壞了，腳上都是大泡，勉強趿拉著草鞋走動。

“你這話說的有歧義。”顏亭糾正道：“我也是正經過來的。彆的你就彆多問了。”

李吏笑了一下說：“得了，我就是對你的廚藝很感興趣。怪道人都說豐樂樓裡去一趟，舌頭都得給人家，原來是真的。”

顏亭看他沒吃夠的模樣，就順著說：“我回頭把菜譜寫給你，你不如學著做做。等到娶了媳婦，這道拿手菜一端出來，保管讓她稀罕的不得了。”

“嘿小子，你還打趣兒起我來了。”李吏把顏亭他們送到馮府，一起到楚百屠麵前回話。

楚百屠正兒八經地聽完，點點頭道：“自會告與官家。”他又看向緊張兮兮的兩個孩子，說：“他們倆就跟其他少年人一起先送往盛京，等到官家定奪。”

常敞雖然懼怕楚百屠給他的威懾感，仍是梗著脖子站出來說：“我和妹妹不跟彆人走，隻跟顏哥兒走。”

“顏哥兒是你叫的？”在場除了楚百屠與顏亭沒人知曉他倆的輩分，看到半大小子跟顏亭倆人哥兒弟兒的稱呼，顏亭不但沒糾正還偷摸咧嘴笑著，完全不把楚將軍的輩分放在眼裡。

常敞被他唬的一震，到底還是沒經過多少事情的少年人，垂下頭就不吭聲了。

顏亭想著他倆本就是盛京人，還認識陳住氣，多少也要給陳住氣點麵子。畢竟咱們可是把他親哥哥給抓了...

“就跟我一起吧，反正一輛車拉回去，不礙事。”顏亭打著圓場。

楚百屠哼了一聲算是勉強同意。

很快，宮中書信來了。

原來在他們到東南府辦案前，邯國的國君到我朝叩拜皇帝時，就有意跟官家說明希望能夠重新開放東南榷場。

咱們地大物博的，許多東西都能自我滿足，可邯國不一樣啊，他們食物匱乏、國家儲備不足，又沒有什麼文化底蘊，幾次三番想當咱們的附屬國，學習一下先進的經驗都被官家否了。

彆說楚百屠了，就連顏亭都不相信邯國一個彈丸之地，會不知道‘百姓榷場’的存在。不就是想要依賴著‘百姓榷場’倒賣一些便宜東西換取寶貴的物資麼。要論起正經買賣，他們還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商品。

即便沒有拿得出手的，他們咬著牙也要靠著黃牛和苞穀換一些茶葉與美酒回去。

“你知道奚望是怎麼形容他們國家的嗎？”楚百屠冷颼颼地說：“就是一群打著國家旗號的大型神經病院。暗中吃了多少好處，還想著官家再開一個榷場給他們。”

“那官家的意思是不開？”顏亭對這方麵不是很明白。

楚百屠揮揮手讓人把倆個孩子先帶先去，特彆是對常敞，板著臉又說一遍：“不許叫他顏哥兒給我記到骨頭裡。”

顏亭：“他還是個孩子...”

楚百屠麻木地說：“你能不能不要學我娘說話，真彆扭。”

顏亭笑了笑，彆扭的人是你吧？

不過他沒膽子說。

“算算日子，他們的使者應該會在明後天到，就是為了商談榷場的事。”楚百屠發自肺腑地不願意與邯國人接觸，無奈他就是東南府的臨時掌事人，必須要見他們的使者。

他打心眼裡是一百個不樂意，偏就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

“官家是想著開，但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們？”顏亭領會到上峰思想，尋思了一下說：“他們不過都夜郎自大，不如先給他們個下馬威，再把可以交易的商品種類盤出來，價格也都定下，不許私下買賣其他商品，也禁止調動價格。”

“真是無奸不商啊。”楚百屠發自肺腑地拍了拍手，認同地說：“把價格全都拉高，他們也不過就是黃牛與苞穀拿得出手，咱們也不缺他們的。再說——”

楚百屠往門外看了一眼，顏亭想到他們把巧姑這般大的人買去做一些禽獸不如的事，還將好好的少年們當成牲口做奴隸，也冷颼颼地勾了勾唇，做出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宰！

磨刀霍霍向豬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