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嬸子們的嚴格要求下,顏亭踮著腳比劃著楚百屠的個頭。常敞量完尺寸,聽到嬸子們對此抱有懷疑態度,附和著說:“的的確確有這麼高。”
“哎喲,那我這腰身的改改。”雖然算不上叉叉叉叉叉,也能算上高大魁梧了。
顏亭一聽,馬上掐著自己的腰身說:“不要改太肥,就比我寬這麼點。”
“這也腰長得也太好了。”帶他們來的嬸子笑著說:“小郎君不是跟咱們吹牛吧?”
“真的,這人就是我大侄兒,不信改天我帶他來給你們看看。”
嬸子又說:“喲,那可好。看起來是個練武的身材,不,應該比一般練武的還要好。光是這樣的體魄和腰身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也不知道誰家的小娘子有這等好福氣呀。”
春月小嫂子飛快地穿針引線,杏仁眼在顏亭身上打了個轉,故意說道:“賣出去的衣裳我們可不管改的,你確定是這樣的腰?”
顏亭單蠢的點頭說:“是呀,我每日在府中看著呢,錯不了。”
哈哈哈哈。
小娘子們不知為何笑成一團,一個個眼神裡變得光彩奪人。她們相互用眼神交流著,時不時往顏亭腰上轉上一圈。
這麼細也不知道遭不遭的住。
顏亭不曉得她們的眼神怎麼會變得火辣辣的,他看到一邊同樣在懵逼樹下站著的常敞,偷偷問:“我說錯什麼了嗎?”
常敞也是一頭霧水,“就是實話。”
他們在小攤巷裡呆了兩個時辰,大包小卷的走到巷口走不動了。
光是給巧姑準備的內外衣裳,還有合腳的鞋子就有二十多件。還有常敞的,要不是後來常敞都要急眼,顏亭還打算買下去。
在他心裡,他們都是小孩子,小孩子就適合穿棉質的衣裳,嬸子帶他們去的地方物美價廉,衣裳又有東南府特有的風土,多買些也是應該的。
巧姑戴著兔子帽,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麵。東西太多,顏亭舍不得他們受累,請了兩位閒漢幫忙拿。
到了馮府門口,兩位閒漢大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百姓們即便聽說馮春生等人被押送到盛京候審,骨子裡對這等人的底盤還是畏懼的。
顏亭把銅板給他們,不讓他們靠得太近。
他站在台階上打算背起大包小卷的往裡送,突然馮府的門開了,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副精悍的腰身。
嬸兒!
瞧瞧這腰條,我真沒吹牛啊!
他往上緩緩看去,楚百屠似笑非笑的一長臉就在那等著他。
“給我。”楚百屠長胳膊長腿的,一勾手就把大半包裹拿了起來。他本來是要出門去山裡檢查封山口的進度,正好遇到他們,隨手幫了個小忙。
他沒想到的是,顏亭在臨走之際,磨磨唧唧地走到他跟前說:“喏,這是給你的。”
楚百屠打開包裹抖了抖,裡麵是兩件棉質內袍。他也不客氣,在身上比量一樣,戲謔地說:“小叔叔看來觀察的很仔細,特彆的合身。”
聽出他揶揄的意思,顏亭把心一橫說:“過年也沒給你壓歲錢,就給你買兩件新衣服好了...
顏亭往門口邁了一步說:“我先走了啊...你記得叫人過道水再穿...”
說完掄著腿就跑遠了。
楚百屠把內袍搭在椅背上,瞅了一眼,又瞅了一眼。
媽的,還是挺想穿新衣服的。
楚百屠成功的被自己的想法氣笑了。
隔日。
馮府先一步等到官家的親筆書信。
顏亭才知道,楚百屠將邯國二王子想要拉攏他搞走私告狀給了官家。走的還是八百裡加急。
楚百屠拿著密信看了好一陣兒才放下來。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信上敲了敲,沒說話。
第二日,離開的邯國使者們帶著他們王的印章回來了。
二王子這次是獨立帶隊來的,金拉吉並沒有跟來。
他把帶著的書信展開給楚百屠看,大照皇帝與邯國國君來往的書信。
清清楚楚寫明了兩個月前各自派人打掉‘百姓榷場’,並且要對新駐守的官員進行‘合理考驗’。
上麵雖然沒有官家的親筆,卻有他的印章。
楚百屠正眼都沒給,就說:“所以你們的王已經跟官家商議好嚴厲打擊‘百姓榷場’這種走私偷稅的行為,你為了考驗我才在我麵前提出要與我合作的建議?”
二王子看起來斯斯文文一臉聰明樣,說出來的話可不聰明,他坦然說:“是皇帝與我們的王想要試一試新的東南府掌事人會不會做出跟馮春生一樣的行為。”
顏亭後腦勺發涼,他看了眼楚百屠,見他還憋得出脾氣,也把湧出的一股氣憋了回去。
敢情是官家不信任他們,故意讓二王子來試探他們老實不老實?
這也太沒下限了點吧。
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呢?
他還在思考,就見二王子與楚百屠把合約交換,正式確定三個月後重開朝廷榷場。
顏亭設定的價格單邯國的王沒有任何改變的地方,大手一揮準了溢價。
楚百屠在眾人恭喜聲中笑了一下。
晚宴比之前的豐富不少。二王子等邯國的使者吃的油光滿麵。
顏亭見楚百屠吃了酒半天沒有回到酒席上,起身到外頭找去。
他看到顏亭在昏暗的練武場中揮著刀,大汗淋漓、心事重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