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棕疾等人都走後,默默地走在顏亭身邊,說出他的顧慮:“要是巧姑學完,沒地方讓她們發揮...你會很難過的吧。”
顏亭知道他心思細膩,就笑了笑說:“怕什麼,我有豐樂樓、甜品店、新東方,以後還會有更多產業。隻要她們需要工作,我都可以滿足。”
“那以後人多了,我也可以幫你一起替她們圓夢。”宋棕疾想著自家也有不少產業,有些地方女子進去工作也是可以的。
“你這種想法跟一個人很像。”宋棕疾說:“他也是很討厭彆人對女子的打壓。”
“我知道你說的是屠屠。”顏亭想了想說:“這是以後發展的趨勢,我的家鄉有句話,女子能頂半邊天。忽視女性能力的領導者,都不會有好下場。”
宋棕疾怔了一下,“女子能頂半邊天,這話說的一點沒錯。我就見到剛才有的姑娘算的比小子好。真是不能輕視她們,我要請更好的先生來教導她們——”
顏亭擔心他一下弄出個大女權分子來,忙阻止說:“我也不是說教育按照性彆劃分,真不是這個意思。因性彆施教不如因材施教,全麵發展不如各有其優。我們不需要因為一點優點比彆人強就盲目自大,更不需要因為一點缺點比不過彆人優點而妄自菲薄。”
“因材施教...優點缺點...妄自菲薄...”宋棕疾若有所思。
見宋棕疾聽進去了,他看了看天空,淡然地說:“我常常想,老天爺不會無緣無故就讓你在這個人世間來一趟的,不會讓你什麼地方都不如彆人,一定會有你的長處在的。彆急彆惱,總會有適合你的出現。”
宋棕疾展顏一笑,眼尾的桃花小褶子又皺在一起。他高興地說:“顏哥兒你真是我的明燭啊,真是不知道你腦子裡有多少驚喜等著我。每次跟你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那就——”顏亭‘嘿嘿’一笑,“繼續保持開心吧。”
老實說顏亭也很喜歡跟宋棕疾待在一起,他為人處世總有自己的劃分,會一直處在顏亭的舒適圈上,而且能很快理會顏亭說話辦事的方式,不需要做過多的解釋。
而且也不紈絝,不好吃酒享樂,是個正兒八經的好世子。
顏亭轉過頭,神采奕奕地對宋棕疾道:“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麵女子也可以當賬房先生、可以當掌櫃,還能當先生、當小吏、還有的能當府尹斷案、當六部之首,甚至能——”
宋棕疾趕忙捂住顏亭的嘴,感覺濕潤的觸感在他手心裡,他結巴地說:“我明白你的想說什麼,以後、以後我努力,你,你彆說出來,會被砍頭的。”
顏亭雙手抓著他的手腕,點點頭,這才被放開。
宋棕疾擔憂地說:“以後這些話你可以跟我說,但是萬萬不能說與彆人聽。你要知道,天下、天下隻是那一人的。”
“抱歉。”顏亭垂下頭,撓了撓耳後,“我以後跟誰都不會這麼說了。”
宋棕疾急了,“你就跟我說,我不會害你的。”
顏亭見他心急火燎的樣子,忙拍拍他的手說:“好,我就說與你聽。”
宋棕疾這才心滿意足。
過了半個月,趙墨下帖子給顏亭,說是他生日想要大家一同在豐樂樓裡聚上一聚。
顏亭知道他好酒,而且還得是好酒。
豐樂樓東南角,靠近四大副樓的秋菊樓不遠處,是一間酒窖。這裡存儲著不少民間美酒,顏亭打算在裡麵挑選兩瓶作為賀禮送給趙墨。
當晚,酒席沒有安排在樓上,而是豐樂樓主樓的彆院裡。東靠著酒窖可隨時取用美酒,北離漫廚僅一牆之隔,想要吃什麼菜色隨時點隨時上。
趙墨被小子帶著往彆院去,經過經過百米天井、穿過主樓,到達一圈櫻花樹包圍住的彆院。
他不是故作風雅之人,還是看著眼前的景象入了迷。
氣候已經轉暖,快四月的天,繁花點綴著盛枝,像是落著厚雪。花瓣的重量壓著樹枝微微垂向地麵。一陣風輕輕拂過,粉色花瓣緩緩飄落,像是下的一場櫻花雨。
地麵上有一座兔子石雕,上身直立,雙手捧著黃銅盤,像是努力向上接著飄落的花瓣。形象乖巧靈動,胖墩墩的討人喜歡。
趙墨伸手在黃銅盤裡抓上一把櫻花瓣,往半空中一撒,月光之下,如夢如幻。
“居然還有螢火蟲。”趙墨想要伸手觸碰,被周暉一把抓住手,他不解地看向周暉。周暉輕輕地說:“那邊的竹子上有竹蜂。”
趙墨不解風情地說:“小叔叔講過一個地方專門油炸蟲子吃,不曉得會不會也吃蜂子。倘若可以,不妨讓廚房做來咱們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