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子也要看看你的縫多大!”
周暉說:“是不是要鬨?”
趙墨叉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把清白懷給我!”
薛文亦在旁樂不可支,插嘴道:“你還有清白?”
趙墨衝到花壇抓上一把碎石子往他身上扔,“老子前麵後邊比你清白!”
薛文亦被砸了一身灰,也沒著急,看了眼周暉不嫌事大地說:“喲,那可未必呀。”
周暉眉尖一跳,果不其然,趙墨把茅頭又轉過來對著他,梨花帶雨地指著他說:“現在還疼呢,你是人?你是個人?”
趙墨的兩位同事,同為盛京府衙的小吏,擦了擦一腦門的汗想要溜走。
他們知道趙墨是鼎鼎大名的趙貴妃親弟,官家的親小舅子,也樂意偶爾幫他跑跑腿換些好處。沒想到這次不是小事,滿屋子沒一個他們能得罪起來的,苦主不說,狀告的是尚書府的衙內,煽風點火看熱鬨的一位是太常寺少卿府中的衙內和兩位世子。
顏亭看他們坐立不安的樣子,也不想把事情聲張出去,便對他們:“兩位大人,不妨先到豐樂樓裡坐坐,等事情真相大白之後再回頭一聚。”
真相大白無非是趙小吏的屁股還是清白的或者趙小吏的屁股已經不清白了。
結果如何對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用處。常敞領著他們往豐樂樓歇息,不往跟王那跑說:“彆往巧姑出來偷聽。”
“你放心吧。”顏亭有了保證,常敞才帶人離開。
周暉端來一碗茶水,遞給趙墨說:“你先喝點水,嗓子都喊劈叉了。”
周暉本是好意,趙墨卻誤解了。把碗往底下一砸說:“誰知道你怎麼折騰老子的!”
......
“你是不是要這樣?”周暉彎腰把底上裂成三塊的碗撿起來,他冷冷地說:“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趙墨捂著屁股,傷心欲絕地說:“屁股都沒了,拿什麼信你。”
薛文亦笑話看夠了說:“大家在這裡給你做證,我請一位樓裡的大夫給你看,他對此最有經驗。他要是真對你下手,以後咱們都不跟他玩了——”
“那怎麼成?”趙墨憤慨地說:“還得讓他給我做牛做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薛文亦看向周暉,周暉點點頭。
薛文亦又說:“如果你冤枉他呢?”
趙墨摸摸屁股,小心翼翼地坐下來,橫了周暉一眼說:“我絕不可能冤枉他。”
“如果你真的冤枉我了呢?”周暉神色晦暗不明,漏在外麵的脖頸上被趙默抓出幾道紅色印記,“你是不是也得作保證才公平?”
趙墨心一橫,老子才是苦主,怕他作甚,於是說:“那你想怎麼辦?”
周暉說:“明天城裡不知道怎麼瘋傳你我,要是你冤枉我了,就每日到我跟前噓寒問暖,給我送衣送餐。”
趙墨手都哆嗦了,“你是想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麵以為我在追求你?”
周暉說:“不敢就彆賭。”
“又什麼不敢的,”他轉頭對薛文亦說:“你把人請來,我這就脫褲子。”
宋棕疾欲言又止,希望他彆賭這麼大。可是周暉的眼神太可怕,他默默地在心裡念了句大悲咒,把話生生憋回去了。
顏亭見他消停下來,苦笑著把人勸到客房裡,“怎麼養成大庭廣眾之下動不動脫褲子的毛病。”
“小叔叔,你不知道,我心裡苦著呢。”關上門,趙墨小聲地跟顏亭說:“他們總是信周暉多一些,平日裡我做什麼也是半信半疑的。我要是不自證清白,他們又得被周狗蒙蔽。”
“哦。”趙墨說完,沮喪地說:“是自證不清白。”
顏亭聽出他的苦澀,卻還是想笑。見他灰頭土臉的,親自打了水過來讓他先洗手洗臉,又去廚房端來魚片粥給他。
他小媳婦似的委屈屈地坐在那裡,一小口一小口吃著粥,不時偷摸動了動屁股。
薛文亦找人請了小倌樓裡的資深大夫。
這位大夫見多識廣,到了地方話不多說擼起袖子開始診斷。
沒多大功夫從客房出來,站在院子裡一眾人等視線不由地聚集在他身上。
他輕咳一聲,不知道哪位才是裡頭郎君的伴侶,掃視一圈每個人看著他的眼神都囧囧有神,著實奇怪。
他也不含糊,直截了當地說:“屋裡這位郎君雖然不算多清白,但昨夜的確沒有發生過床事。老夫見他有些上火,應該是內痔犯了。給他開幾日——”
趙墨來不及係上褲子,抓著褲腰一個趔跌衝出來,對他吼吼道:“什麼叫不算多清白!老子就是清白的!”
“呸,不對,老子之前是清清白白的,是被人玷汙啦!”
大夫睨視他一眼,冷冷地說:“老夫既然在這行業做下去,定是有口皆碑的。某些自以為爬到彆人床上去的家夥,妄想著過上一夜就訛人千貫的事,老夫見上不少。既然說你昨夜安然無事,就是安然無事。不信,大可以再找彆人來看!還當自己屁股多值錢呢!”
趙墨僵在原地,淚珠子一滾滾往下落,他委屈不已地說:“誰想訛人啊,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誰屁股不值錢啊。”
薛文亦往大夫手裡塞了一貫錢,把人送走後說:“城裡就是他最靠譜...誒,你彆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