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顏亭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小院子的,一早上被外頭忙碌的聲音吵醒,他沙啞著嗓子問:“誰在外頭?”
王那跑推開門進來說:“我的好哥兒啊,你怎麼喝那麼多酒。你等我給你煮些解酒茶來。”
顏亭半臥在床上,揉著太陽穴,渾身上下像是失去力氣,“新店準備的怎麼樣?我休息一下就過去看看。”
“裝修差不多了。”等王那跑把解酒茶送來,又端來些好消化的小菜,對他說:“要不是楚將軍把你抗回來,我真不知道你還能醉成那副樣子。你先惦記一下你自己,管什麼新店。你想想你昨天都乾了些什麼?”
顏亭伸出手,阻攔他繼續往下說的話,“彆,求你不要再幫我回憶了好麼。”喝多酒不要緊,難受難受熬過去就好了。最怕的是有人幫你不斷的回憶前一日做過的傻事,簡直比殺了你還要可怕。
他在床上歇了半天,等到宿醉好的差不多,趿拉著鞋往外麵走去。他打算叫人燒點水,他好衝個澡舒服一下。
要不是昨天趙墨一個勁兒地跟他拚酒,他怎麼可能醉成那樣。
又想起趙墨似乎找了所有人喝酒,隻有自己醉成一灘,而且還是被楚百屠扛沙包一般扛回來的。
真是太丟人了!
顏亭捂著臉縮在柴房裡想要挖地縫。
就這樣到了傍晚,顏亭突然聽到有人激烈地瞧著門,還叫喚著他的名字。
顏亭走到院子當中,王那跑噠噠噠跑過去應聲開門。一開門,看見一群人堵在門口,王那跑趕緊回頭跑到顏亭身邊說:“討債的來啦!”
顏亭敲了他腦袋一下,讓他彆胡說。接著見到趙墨氣勢洶洶卻虛弱地跛著腿衝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周暉、楚百屠、宋棕疾還有薛文亦。
另外他見到還有兩位穿著衙役製服的小吏,當下把衣服穿戴整齊,搬來桌椅讓他們一起坐下來說話。
趙墨還沒等坐下來,指著周暉的鼻子叫罵道:“現在人都到齊了,還有官差在場,你要是承認了,我算你敢作敢當。你要是不承認,我就報官!”
頭天穿的衣服皺巴巴穿在身上,趙墨整個人灰頭土臉的,一點都不嘚瑟了。
顏亭坐在小板凳上,一時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不過他有薛文亦在邊上,很快知道前因後果。
原來一早上,趙墨從周暉的彆院裡醒來。這已經是很稀鬆平常的一件事,他們最近走的親密,相互留宿在正常不過的。
隻是今天早上他覺得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因為他覺得他某個不可言喻的地方疼痛不已!
他原本覺得自己有痔瘡,怕不是昨夜葷素不禁的把老毛病犯了出來,本來沒打算當做一回事,疼個兩日也就好了。
哪想到,天不遂人願,他打算洗浴時,懷裡揣著一塊銀漆銅鏡掉了下來。他秉著好奇與尊重的心念,看了一眼‘痔瘡’。
之後火速回到趙府裡,叫來老太醫給他診治。
老太醫說:“是誰說你有痔瘡的?根本沒影的話。倒是日後再做那些事的時候,力道小些,不要再開裂了。”隨後給他開了藥膏讓他仔細塗抹。
趙墨再三確認後,都給老太醫跪下了,一邊磕頭一邊求老太醫千萬彆把他被人糟蹋的事傳出去啊。
等老太醫走,趙墨上著藥,上著上著覺出不對了。
當初診治他得痔瘡的大夫是周府養的大夫,出了名的聖手醫生,不可能連個痔瘡都能診治錯了吧?而且還給他開了好幾服苦湯藥喝。
他深怕自己身子骨不中用,本本分分的喝到現在!
為什麼周府的大夫非說自己得的是痔瘡?
為什麼每次他跟周暉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時,總是會犯痔瘡?!
他白天不吃不喝一整日,總算把事情想明白了。
想明白後的第一時間,便是瘸著身子拿著棍子衝到周府裡要去捅了周暉。
周暉死不承認,非說他就是痔瘡。
趙墨嘴皮子不如他,氣的好幾次要翻白眼,還是自己掐自己人中掐回來的!
他憤怒!他羞恥!他要報仇!他不要臉啦!
趙墨拉著臨時破布條子充當的腰帶,當著所有友人的麵就要脫褲子,“我讓大家幫我評評理,看我這是痔瘡不是!”
所有人被他彪悍作風驚在原地,呆如木雞。
王那跑總算聰明一回,抱起巧姑就往房裡跑,邊跑邊喊徐麗:“快進去,來了個比‘武大人’還瘋的!”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趙墨在眾人矚目中潸然淚下,打算用行動表示出對玷汙自己身子的控訴!
現場所有人都知道,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周暉。
周暉,你這個罪人。
這玩意雖傻不壞,欺負人家乾嘛呢。
周暉比他要臉,所以一敗塗地。
在他第三次想要脫下褲子時,他不再壓著趙墨的手,冷冰冰地說:“那你脫吧,等你脫完大家都看光了,你的屁股更不值錢了。”
“老子的屁股從來就很值錢!”趙墨被他刺激大了,拉著周暉就要進到房裡,嘴裡神經質地叨咕道:“你讓我乾回來,要不值錢一起不值錢。誰都彆想要屁股了。”
周暉現在惹不起他,被他這話激的冷笑道:“就你的小牙簽,還想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