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亭心思沉沉地想:這隻是開始啊。
雖然不想去希望會有更多的孩子被拋棄,但如果真能選擇他們被拋棄的場所,那他寧願他們能夠來到福利院,不要去遭受一些非人的待遇。
顏亭把剩下的娘子們分作早晚班兩組,每六日休息一日。每個班次包一餐食。
讓她們先跟在兒童班照顧他們,習慣福利院裡的工作節奏。少年班都是八歲一上的少年,已經跟著先生們讀書識字好幾日了。
“難怪方大姐老是跟我們誇這裡的夥食。”換上工作服,洗淨雙手的一位李姓娘子,小聲地跟姐妹說:“這吃的比我在家中吃的都好。”
“誰不說呢,在家裡任勞任怨累的像什麼似的,還落不下一句好,這裡不比家裡好多了。”
李娘子又問旁邊的一位錢娘子,“你家幺兒怎麼辦,放到哪裡去了?”
“給隔壁嬸子帶了,一天十五枚銅板,裡外裡我還有賺的。”
錢娘子是過來做乳娘的,她是老手了。把小嬰兒喂好,見她還沒有睡意,就把她抱在身邊看大哥哥姐姐們吃飯。
興許是在家裡被抱習慣了,被顏亭起了個小名叫做小黃鶯,相處兩日下來真心希望她鬨覺哭嚎的聲音能小點好聽點...
事實證明,顏亭考慮的很對。
《胡巷報》的報道持續整整一個月,他們福利院裡迎來了一波波捐贈品外,還有隔三次五被送來的幼童。
“前日兩名女一名男,昨日一名男...這個月下來一共收留了二十一名孤兒。其中十七人是被拋棄的,四名是家中父母雙亡被親戚送來的。”
“養老區也接收到一名老人家,是位孤苦伶仃的寡母。兒子出門經商十多年沒有回來,兒媳婦改嫁就把她送來了。”
“還有另外三名是巡夜的打更人發現他們睡在橋洞下麵,見了麵直接就說想要到咱們福利院來養老的。”
......
宋棕疾不敢相信,盛京城內每日發生的拋棄、遺棄的事件居然這麼多。
他聽顏亭說完,把需要他作為司正應該簽署的文件簽完,對顏亭說:“那需要另外辦一所養老院嗎?”
顏亭搖搖頭說:“我不打算白養一些人。很明顯,橋洞下麵的三個人有手有腳,隻不過年紀稍微大了一點就要到咱們福利院裡養老,恐怕平日裡就是些好吃懶做的家夥。他們三個我已經拒之門外了,不知道你覺得我做的如何?”
“有手有家當然要他們自己賺錢吃飯,到咱們這裡來不可取。”宋棕疾深感頭大地說:“這些人多是上了年紀的地痞,不要輕易放他們進來。不行,我得安排幾個人過來看管,免得被一些不法之徒盯上咱們這裡。”
他知道福利院也是顏哥兒的心血,他一心一意為孤苦百姓著想,可不能讓一些自私自利,懶惰成性的人吸他的血。
顏亭聽後沒有拒絕,被人關注是好事,但太過於熱切的關注他寧願防備著些。
“你說的《遺棄罪》我看過。”宋棕疾說:“你說的‘沒有獨立生存能力的’想法我很同意,其實經過福利院最近的事情,我也想了一些關於棄子、棄養的想法。福利院的開設本著是好意,並非讓他們光明正大的拒絕撫養老幼。”
顏亭最近參考了《大照律法》,發覺裡麵隻是簡單的書寫了‘將幼兒棄於荒郊野外為故意殺人。’讓他無話可說的是,要真是荒郊野外,對於這個年代來說,很難抓到棄養人,而且不是荒郊野外,而是人來人往的街麵上呢?丟到福利院門口等著被人撿去撫養呢?
“我會呈於官家。”宋棕疾看著臉上好無疲憊之色的顏亭,問道:“聽說你又開了一家甜品店,叫什麼旗?”
顏亭笑著說:“是新東方甜品旗艦店。原本外出前就租賃了場地,一直放到現在才基本弄完。原來的店麵裡甜點種類還可以,就是沒有座位,也沒有飲子喝。這次我開的旗艦店裡不光有甜點還有一種叫做‘奶茶’的飲子,還會根據時令有新鮮的果茶搭配著甜點一起供人品嘗。”
“你腦子裡究竟有多少點子。”宋棕疾無比佩服的說:“等到開業我一定會去給你捧場。”
“你不說我明天也要請你去的。”顏亭雙手駐在桌子上捧著臉,笑嘻嘻地說:“倒時候記得給我送花籃哦。”
顏亭不過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這天他跟宋棕疾正說著話被火急火燎的王那跑找來了。
“顏哥兒,你快些去看看,有人在咱們家正對麵也開了家甜品店。”王那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而且人家的招牌比咱們的還大,寫的是‘大盛京甜品店’!好多人都往他們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