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營業。
大盛京甜品店內的奶茶區被連夜撤了下去。
他本是學著新東方的樣子弄了排隊等候區,裡麵的飲子之類的全都換成了白水。
就算他價格低廉,風風雨雨地鬨了那麼一出兒,一上午都沒幾個顧客上門。
倒是對麵的旗艦店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他們每個人拿著的杯子還變化了模樣。
有的是木雕的兔子、有的是小豬、有的是小狗,正與十二生肖一一對應。
據說有杯子的顧客下次再來購買飲子有固定折扣,並且集齊十二生肖的杯子還能獲得迷你生肖糖人一份。
即便不是糖人禮盒,而是單支的生肖糖人就已經讓盛京百姓瘋狂。
畢竟在年關時候,新東方甜品店的限量版生肖糖人禮盒被炒成天價。還有人說,宮裡麵張皇後和趙貴妃都人手一份呢。
肖掌櫃昨夜一宿沒睡,眼底泛青,定定地站在對麵望著他們,也不知道心裡麵都想些什麼。
昨天第一批到福利院參觀的捐贈人有不少又來到展覽廳,這次他們看向孩子們的目光更加和善。
展廳旁邊有個登記處,是專門登記捐贈人信息和數額的。肖掌櫃眼睜睜看到其中有一位前日捐過款的婦人又過去拿出一大筆銀票塞了進去。
肖掌櫃還想著奮力搏一搏,他心底記著宮裡那位公公說,貴人答應幫他去找女兒。還說這幾天就會有下落,隻要他把新東方旗艦店弄垮,就能讓他們父女相見。
肖掌櫃的娘子去年思念女兒成疾,他請了全城的大夫給她診治都無能為力。心病還得心藥醫,他苦苦尋找女人,願意答應宮裡貴人的要求,也是為了這個家。
他想好了,等到他們家人如若團員,他願意把自己半副身家就當做自己的良心賠給顏亭。
想著想著,肖掌櫃潸然淚下。
這個世道太艱難了,明明美滿的家庭,為何會分崩離析呢。
他用手擦了把臉,轉頭要往店裡走。就在這時,他看到給顏亭送畫的畫師又來了。
畫師舍不得請閒漢幫忙抬畫,走路沒看到抬價,一個踉蹌差點撲到在地上!
肖掌櫃死死撐著畫板,另一隻手拉起畫師,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你就該讓你東家多給你些,連個閒漢都舍不得請,摔掉牙看你怎麼辦!”肖掌櫃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畫師摸了摸鼻子,對他規規矩矩地道了謝。他這種人,在百姓當中屬於不入流的,除非真有大名聲闖出來,不然吃飯都成問題。
連夜趕製的畫不能出問題,他顧不上彆的,隨手掀開其中一副,檢查有沒有劃破的地方。
好在他按照顏亭的要求,把整張畫滿貼在木板上,這樣雖然不方便移動,但是掛在牆上不怕潮濕、損壞。
肖掌櫃幫他扶著畫框,他謝過之後想要蓋上畫布抽開畫。沒想到肖掌櫃的手跟鉗子一般,死死地捏著畫框邊緣就是不鬆手。
“您、您輕點、後麵還沒乾透——”畫師焦急地說。
沒想到肖掌櫃比他更焦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指著畫上單露出半張臉的小姑娘說:“她、她人在哪?!我問你她人在哪?!”
“你說她啊,我就是在福利院看到照著她畫的——”
“一定是她...一定是...”肖掌櫃多年沒見女兒,一時看到比當初長大了許多的小姑娘拿不定主意。
他楠楠地低語了著,最後鬆開手放畫師走了。
顏亭還在調整前台的商品擺設,陳住氣撐著下巴對顏亭說:“你說法慈真厲害啊,開了兩副藥吃了一晚上今天就沒看到對麵有人鬨了。”
不過生意顯然受到影響,不管外頭的小兒怎麼招呼進去的人始終不多。
他幫著顏亭把主打的草莓蛋糕放在桌麵中間,用小刀分成一塊塊讓顧客免費品嘗。陡然感覺有一陣風刮過來,再抬頭,把他嚇得小刀掉在了地上。
肖掌櫃不敢抓顏亭的衣襟,顧不上其他人對他的敵視,懇求地問顏亭:“我現在捐銀子,是不是就能到福利院裡看孩子了?”
顏亭皺皺眉,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跟他說:“今天已經來不及了,請帖數量是固定的——”
“求求你了,這對我很重要,捐多少銀子我都願意。”肖掌櫃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這是他打算這些天做本錢的,全都拿出來塞到顏亭懷裡。
“這跟銀子無關,現在這個時候去也趕不上早上的活動...”顏亭覺得他有事,又不大清楚到底為了什麼,就勸慰道:“你不妨等到下個月的開放日再去。”
陳住氣在邊上怪腔怪調地說:“有錢也不能目無王法啊,咱們是救助孩子,不是販賣孩子。”
邊上的小兒也幫腔道:“就是啊,前麵跟我們家水火不容的,現在就過來拉關係?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