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從娘家學來的手藝，滿街滿巷隻有她會。

也正因為想要把府中的玉蘭花蜜拿到店裡，趕在廟會上售賣，也不會在人潮中走失了愛女。

“她、她可好？你是在哪裡遇見她的？”肖夫人抓著肖掌櫃的袖子緊張地問。

肖掌櫃拿起她的手帕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好好，她長大了不少，還頑皮了。”

肖掌櫃把見到巧姑的過程說與肖夫人聽，隱瞞下巧姑差點被賣去的遭遇，撿些她愛聽的話說，“真是不打不相識啊，福利院裡實際上是顏老板在幫著經營，他在外地遇上巧姑以為是盛京人就帶在身邊幫著尋親。平日裡跟著福利院的孩子一起玩耍讀書，晚上就跟一位叫做常敞的哥兒一起回到宅子裡歇息。”

肖夫人仔細聽了聽，肖掌櫃又道：“宅子裡還有人照料他們，好吃好喝的，過的比咱們快活多了。我看小臉蛋上都有肉了。”

肖夫人把手上的佛珠拿下來盤了盤，貼在胸口念了幾句經文說：“我的孩子，總算是會到我身邊了。”

“那你還不趕緊好起來。”肖掌櫃決心治好肖夫人，威逼利誘道：“你要是好不起來，去見了她把病氣過給她怎麼辦？”

“你說的對，我得快些好起來。”有了心念依托，到了膳時，肖夫人竟比平日的多不少，夜裡睡得也安穩起來。五六日下來，臉色一日比一日的好。

過了幾天，她央求著肖掌櫃偷偷去看看巧姑。又怕自己骨瘦如柴的模樣嚇到孩子，就到福利院的門口悄摸悄地窺探著。

見到巧姑從小毛驢車上蹦下來，被一位少年郎君一把接住。拉著手走進福利院後，又奔著小夥伴去打招呼，瘋鬨一圈。操場、雙杠沒有她玩不明白的。

肖夫人不需要再三確認，第一眼就知道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回去後，肖夫人的氣色更是眼見的好轉，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開放日時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巧姑麵前。

“大盛京怎麼關門了？”趙墨吊兒郎當地進來，一邁腳，倒吸一口涼氣。

顏亭納悶地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他小心翼翼地歪著屁股坐在椅子上，把扇子一搖，四顧一圈壓低聲音說：“我痔瘡又犯啦。”

顏亭習慣性問：“嚴重不？”

趙墨說：“過兩天自己就好了，就是得吃點清淡的。”

顏亭忍不住問：“那你最近怎麼老是發作這個？”

趙墨忿忿地說：“都怪周暉，我請他去吃飯，他無辣不歡不說，還非要我陪他飲酒。哎，怪隻怪我當初冤枉了他，活該舍出屁股陪他。”

“有了好身體才是本錢，”顏亭覺得他好可憐，忍不住提點道：“不妨再去找彆的大夫看看呢。把身子養好再去吃喝玩樂也不遲。”

還有句話壓在心裡，顏亭很想說：不然你的屁股彆想好了。

趙墨卻不以為然道：“哎呀，知道啦，顏哥兒年紀小小，還真像是個長輩的派頭。”

見他不耐煩，顏亭也就不再提起這事。給他提了兩杯果茶和糕點離開了。

等他走了，顏亭想了想才會過來，這臭小子是故意過來蹭吃喝的。

第二天清早，是福利院的開放日。

許多得了邀請的捐贈人早早地在外頭等候，希望能有品嘗早餐...不，是，是希望能看到精氣神十足的孩子。

顏亭頭天晚上在楚府睡的，一早楚百屠休沐，得了楚王妃的差遣過來送她縫製的夾層小褂子的。

四月的天，早晚還有些涼氣。擔心孩子們白日跑鬨，照顧的人來不及添加衣物生病，她連同幾位好姐妹一起給孩子們縫製了五十套夾棉褂子。

楚百屠與顏亭一起到了福利院門口，見到排成的長長隊伍，問顏亭：“你這是在裡麵開店呢？”

顏亭也是莫名其妙，他走到隊伍旁，就聽邊上人宣傳道：“上次我過來送鞋子，哎喲，吃到了他們家的番茄雞蛋蓋澆飯。雞蛋用嫩蔥炒成大塊，拌著番茄熬出來的汁，拌在米飯裡彆提多香了。”

“你一定沒吃過他們做的回鍋肉，我還以為會很腥呢，差點香的我咬了自己舌頭。肥肉不知怎麼弄的，透明的，咬一口柔韌香彈，這才是最下大米飯的。”

“青椒肉絲才是最好吃的下飯菜，肉絲裡的湯勾了芡，青椒去了辣筋，兩者配合在一起滑嫩香脆，吃了一口想兩口啊。”

......

楚百屠似笑非笑地望向呆滯的顏亭，“小叔叔辦事，果然都不走尋常路啊。區區一個福利院，不說還以為是飯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