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丫頭！！”在房間裡心如火燒的肖掌櫃剛走到操場，看到的就是巧姑。

巧姑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趕緊跑到常敞的懷裡躲著，隻偷偷露出一隻眼睛看肖掌櫃。

肖掌櫃胖乎乎的臉現在著實有些嚇人，更何況他大老遠就確定巧姑是他走失多年的孩子，一時哭一時笑...

巧姑拉了拉顏亭的衣袖說：“他是不是想孩子想瘋了，是跟武大人一樣得了癡病的嗎？”

常敞羨慕之餘，被他的話弄得哭笑不得。

顏亭讓她好好站在肖掌櫃麵前，雙手按在腿側，板板正正地抬起下巴露出一顆小黑痣。

顏亭笑盈盈地望著肖掌櫃下頜角的黑痣，問：“怎麼樣，能確定嗎？”

肖掌櫃已經泣不成聲，想抱住巧姑又怕自己嚇到她。雙手在腿上蹭了蹭小心翼翼地說：“我是你爹呀，乖孩子，認得出來嗎？”

巧姑板著小臉，一副對付武大人的態度說：“那我也不做你娘！”

肖掌櫃：“！！啥子？！”

顏亭、常敞：......

巧姑嘟著小嘴打算複述一遍，被常敞一把捂住嘴，一臉歉意地往邊上拖了過去。

倆人在一旁竊竊私語，肖掌櫃慢慢地平複下心情，百感交集地跟顏亭說：“這孩子被你養的挺、挺有個性的哈。”

顏亭樂不可支地說：“她有個好朋友，腦子有些問題，她就經常過來看望她。你今天也是趕巧，她在這裡。”

“難道她不在福利院住著？”肖掌櫃失而複得閨女，又操起老父親的心。

顏亭無法，就有一說一地把遇到巧姑時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再得知寶貝閨女差點被賣到首吉爾嫁個死人，他不是沒聽說過那裡的風俗，頓時捶手頓足的哭了起來。

好不容易接受自己有了爹娘的巧姑，過來看到他這副模樣，怯生生地問顏亭：“他也得了跟武大人一樣的毛病嗎？”

顏亭帶著笑意說：“隻有你一直陪伴在他身邊，他的病就會好。”

巧姑慢慢走到肖掌櫃麵前，打量著這位大人。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她的爹不是楚將軍一般氣勢洶洶地英雄模樣，倒像是小攤巷裡賣的不倒翁。

圓卜隆冬的不說，眼眶和臉都是紅通通的。

“你彆哭了，我願意照顧你。”巧姑拍拍他的背，慢慢抱住他。

肖掌櫃把頭枕在巧姑單薄瘦弱的肩膀上，說：“好孩子，以後再也不許離開爹娘了。”

知道巧姑一直在顏亭的小院子裡有專門的人照顧，他對顏亭又是愧疚又是感激。擔心巧姑一下子回去不適應，他就打算先讓她見見她娘，親近幾天後再接回去。

肖掌櫃沒去店裡，找顏亭借了小毛驢嘚嘚嘚地往府裡趕。

他們兩口子住在店鋪不遠的巷子裡，為了尋找閨女他們已經花費掉半副身家。這次為了開大盛京也如流水般花出去太多銀子。

兩口子就請來一個婦人照顧打掃，房子也不大，一進一出的製式。

他們倆是南邊來的，尋常沒什麼人往來，剛走到巷子裡就能聞到他們家濃烈的中藥味。

不少街坊鄰居知道他府中住著一位身患重病的娘子，正常往來還是可以，但稍微親近些就不願意走動了，生怕被過了病氣。

肖掌櫃把小毛驢拴到院子當中的棗樹上，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他拍拍樹乾，曾經乾枯的樹乾煥發出新生，肖掌櫃歎口氣，當初租下這套小院子還想著娘子能不能活到棗樹結果的時候，眼瞅著一日不如一日，倒是絕地逢生了。

“你彆是看我快不行了，故意說這些話來哄騙我。”剛喝下一碗湯藥，肖夫人嘴巴裡都是苦澀滋味，她病懨懨地靠在床頭，把碗遞給肖掌櫃說：“我怕是真熬不到那一天了。”

肖掌櫃接過碗，從懷裡掏出巧姑跟人學著繡的花樣，是他們家鄉特有的一種小玉蘭花。花白潔白清香，凝脂如玉似的。

巧姑繡的不好，本就是鬨著玩的，繡的針腳歪歪扭扭的。好在有人幫她在外麵勾了針，能讓人一眼辨認出來這是小玉蘭。

“我問她為什麼要繡這個，盛京城裡裡外外沒有此物。”肖掌櫃忍著眼淚，欣喜地說：“她說隱約記得小時被娘抱在懷裡，伸手想要拿娘頭上的花簪子。那花簪子是白玉做的，跟家中兩顆花樹上的花一模一樣。”

肖掌櫃看著愛妻越來越亮的眼睛，哽咽地說：“她說她還記得小玉蘭的香味，還有玉蘭花蜜的味道。”

一說玉蘭花蜜，肖夫人當下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