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紫極宮正殿。
天淵撫著額看案上的文書。
他知道東阿主隕落的消息傳出後,會引起一些風波,可沒想到,短短的三日裡,就鬨出這麼多的事情。他的確有意找尋新的東阿主,可也沒想在短時間內就將明見素的痕跡抹去啊。他很是在意麵子,不願意聽見散仙的抱怨和批評。但要是留著鳳池月繼續鬨下去,下一個來告狀的會是誰?苦惱之餘,天淵覺得鳳池月很是不懂事。
他原本想命令鳳凰那邊管束鳳池月,可誰都知道,鳳池月跟鳳凰一脈幾乎沒有來往。她就像是依附喬木的菟絲花,緊緊地纏在了明見素的身上,與她不分彼此。
在侍從稟告南離主長懷求見時,天淵第一個想法就是她來告狀的,眉頭皺了皺,到底沒將她拒之殿外。
長離施施然入了紫極殿中,抬袖朝著天帝行了一禮,主動地問:“帝君可是為鳳真人的事情煩憂?”
天淵歎氣道:“畢竟是東阿主的師妹,總不好苛待她。隻是她往日的行徑——”天淵搖頭,沒再說下去了。也不能全說是鳳池月的錯,那些仙人好端端招惹她做什麼?難道他天庭出不起丹玉、丹藥以及煉器寶材了嗎?
長離眉頭一挑,提議道:“昔日有東阿主供養著她,可現在情況不同了。她不能隻靠著東阿主的遺澤生存。不若給她一個職司?到時候她能在天庭立身了,帝君收回東阿山或者讓她贖買,也不怕旁人說什麼了。”
天淵眸光一亮,撫掌大笑道:“有理。”頓了頓,他的神色又難看起來,“各部仙官之數有限,不少天仙都在候選,恐怕無處安排鳳池月啊。”
長離不動聲色道:“天機部朝陽使不是空缺嗎?”
天淵:“……”這是個天仙、人仙都避之不及的位置。朝陽使是天機部下負責接引朝陽大陸飛升修士的使者,坐鎮朝陽門登記名籍。按理說,是一件比較清閒自在的差事。可偏偏朝陽大陸修士多桀驁不馴,一言不合就動起拳腳,朝陽門都被打壞好幾回了,朝陽使也被打重傷過。他們原想著封閉這道天門,可朝陽大陸出身的散仙也不少,組成了朝陽山眾。若是將天門封閉、不許朝陽修士飛升,他們一定先鬨將起來,這結果天庭承受不起。
天淵歎氣道:“鳳池月的修為,恐怕難擔大任呐。”他怕鳳池月一上任,就被朝陽大陸飛升的人仙生吞活剝了。
長離笑了笑,說:“東阿主雖然隕落了,可她的法劍不敗在鳳真人的手中。”
天淵訝然望著長離,這件事情沒人同他提過。光靠鳳池月或許不可,但是有不敗在,還能讓她出大事嗎?這樣安排,等同於解決兩件事。天淵心情大好,當即取了朱筆,寫下了一道法旨,命使者送到了東阿山去。
解語修繕好之後,鳳池月就沒有再離開法殿了,仿佛要將缺失的時間都補回來。
她不出門到處闖禍,祝完也樂得自在。隻是她的內心深處有股隱憂,畢竟這清靜都是偷來的,東阿山遲早也會變成彆人的。
她試圖找鳳池月說未來謀生計劃,可鳳池月有屏蔽一切聲音的本事。但是對比之前的冷嘲熱諷,祝完竟然還覺得鳳池月不說話也是一件幸事。
在憂心忡忡中,天帝的法旨送到了東阿山。
鳳池月……好吧,鳳池月壓根沒有出法殿去見使者,倒是不敗“嗖”一下掠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天帝的法旨搶了過來,隻留給天帝使者一道慘白的劍影。
祝完:“……”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