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極宮青君殿裡。
初意聽到了鳳池月成為朝陽使這件事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許諾鳳池月去太虛靈境,然後替她擺平所有的麻煩,鳳池月都不樂意呢。難不成她會樂意去做比這麻煩千萬倍的事情嗎?那可是讓人頭疼的朝陽門啊。
在一片質疑聲中,鳳池月施施然出東阿山,走馬上任了。
昆侖山天庭外,有大大小小數以千計的天門,每座天門都對應著一片凡間大陸。天門上,懸著一麵功德鏡,凡間修士一生功過俱在鏡上顯現。天門使者的職責就是依照功德鏡降落劫雷。仙官執行的,就意味著有商榷。一些人仙為了子弟後輩能成功飛升,就會找天門使者通融一二。不過在朝陽門,沒有這等好處。朝陽山眾凶名在外,朝陽使黜落一名修士,他們就來找一次茬,沒誰想去招惹天帝都不管的刺頭。
身為朝陽使,鳳池月手底下有兩個仙吏。他們戰戰兢兢的,臉上滿是恐慌。要知道,就算被下界仙人打傷了,天機部也不會賠付任何丹玉,甚至還要被其他仙人嘲笑,不如凡間來的仙人。那些人將自己吹捧得很厲害,可真要動起手來,也是個大號膿包,誰也彆嘲笑誰。
“仙君——”
鳳池月扭頭看那仙吏,當了仙官後,旁人對她的稱呼也從“真人”變成了“仙君”。
“您不準備削刑雷嗎?”那仙吏小聲地說道。一般削減雷劫要提前準備的,可他看鳳池月往這兒一坐,就取出了混沌鏡看戲劇,是半點兒沒將自身職責放在心上。
鳳池月奇怪地問道:“為什麼要削?”
仙吏:“……”沒想到鳳池月是個耿介之人。他提醒道:“這一套劫雷下去,飛升之人不死也殘。到時候不好同朝陽山眾交待。”
鳳池月“喔”了一聲,不以為然說:“是你們交待,又不是我。”
仙吏心中一寒,膝蓋發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鳳池月才懶得理會他們,津津有味地看著混沌鏡,一直到功德鏡上驟然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華,她才懶洋洋地抬眸瞥了一眼,將那劫雷催動。
朝陽大陸。
千年來隻要修到飛升境界的修士,儘數飛升,無一個在劫雷中隕落的。
劫雷聲勢駭人,可修士們早已經不將它當一回事,嘻嘻哈哈地笑著,指著風暴中心的修士說:“師兄這回連抗雷劫的法器都沒準備,打算以自身劍意硬扛雷劫呢。”
“與其說劫雷,不如說是仙界的歡迎儀式,待到我修成時候,我能生吞劫雷。”
在偏僻的角落,也有人滿目憎恨地看著劫雷中的修士,憤恨說:“蒼天無眼,連賊子都能飛——”一個“升”字還沒說完,她就聽到了一聲極為淒厲痛苦的慘嚎聲傳出。那修士橫行朝陽大陸的劍意不過與劫雷一觸,立馬崩散。無數雷霆紅轟落在他的身上,隱約夾雜著暗紅色的火芒,幾個呼吸間,那修士便形神俱滅,連點殘渣都不剩了。
天地倏然一靜,鴉雀無聲。